前沿阵地的国民军听到傅义华的声音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我是傅义华!今天凌晨是我带着两千士兵从三军团跑出来了!”
“我想告诉大家!我不是背叛,我们都被郭军长蒙蔽了!”
“张军团长根本不在滦县,是郭军长假传命令,他是在造反!”
傅义华的话如同一颗原子弹在国民军的阵地炸开!
这些士兵们都议论纷纷。
“什么,是郭军长造反?”
“能么?军团长和郭军长是老铁,他能造反么?”
“难说!”
主持前沿阵地的基层连排长们也都不淡定了,都问向自己的长官。
“钱营长,傅营长说的是真的么?”
姓钱的营长营长挠了挠头,“你们问我,老子问谁去?”
“他妈的,团长拿着张军团长的手令,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播喇叭沉默了将近五分钟,好像在故意给他们反应时间似的。
五分钟后,傅义华又开始说道,“弟兄们!咱们当兵都是吃老张家的饭,可不能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少帅说了,放下武器回家吧,这件事的责任都在他,你们没有一点错,阵亡的士兵发放双倍的抚恤金!”
“不要再跟着郭鬼子闹了!”
“东北的兄弟不打东北的兄弟,我老傅在这求你们啦,放下枪吧!”
“砰!”
魏益三拿出手枪冲天上开了一枪,“传令兵,给各阵地的团级指挥官传令,让他们安抚好手下的战士。”
“告诉他们,傅义华说的都他妈是骗人的,少帅就在滦县!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是!”
其实魏益三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就是在赌张六子不在前线。
因为只要冲破山海关,打到锦州,张六子再想出来也是无力回天。
刘伟眉头紧蹙在一旁说道,“总指挥,别修一防了,得赶紧组织进攻,不能让傅义华这个瘪犊子再说下去了。”
“炮声一响,他说什么士兵们也都听不见了。”
魏益三点点头,“对,组织进攻!”
咱说大善人为啥不让张六子跟傅义华一起劝呢?
大善人这颗心啊,黑到了极致。
他要的就是对方无法护盘。
让张六子和傅义华一起出来,效果是会更炸裂,但也会给对方狡辩的机会。
张六子迟迟不露面就会给对方侥幸的心理。
就像自媒体发酵一个热点事件。
都会先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猜测,等事情发酵的差不多了,再实锤引爆这个爆点!
白敬业坐在指挥室里,冲傅义华摆了个手势,意思让他换人。
傅义华点头招呼来手下的一个士兵。
士兵明显有些紧张,对着喇叭结结巴巴的说道,“俺...俺叫王大壮!”
“俺是前年当的兵,跟俺兄弟二壮一起当的兵,二壮!你听见哥的声儿了么!”
在国民军二防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士兵迷茫的抬起了头,“俺哥!是俺哥!”
他站起来冲着周围人喊道,“你们听见没!俺哥的声!”
“二壮!俺看见少帅了!他还给俺们训话哩!少帅人可好了!”
“兄弟们别打了!放下枪吧,俺从不说假话,不信你们问俺弟!”
王二壮眼里流着泪,哭的呜呜的,“俺哥从不说谎!少帅肯定就在对面!呜呜呜...”
“我也认识大壮,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说不定真是郭军长反了!”
周围和二壮关系好的士兵都围在一起议论着。
把守二防的军官们都皱着眉头,也没制止这些人。
“一营长!你怎么带的部队,你手下的士兵都干什么呢!”,团长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质问一营长。
一营长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踩灭冲他敬了个军礼,“团长,少帅到底在不在对面!”
“你...”
团长恶狠狠地说道,“你要做的是服从命令!不是听对面放屁!少帅的手令你没看见么!”
“马上给我组织部队!一会儿要进攻了!”
同样的事在国民军阵地上接连上演着。
从这一刻开始,国民军就有了失控的迹象。
“你跟我说说,为啥不让我上去跟对面讲几句?”
指挥所里,张六子傻b呼呼的问着白敬业。
白敬业勾起嘴角笑了一声,“该让你上的时候自会让你上。”
“我要是猜的不错,对面应该快要组织下一次进攻了,这次咱们只驱赶他们就好,估计对面的士兵也无心恋战。”
“什么时候他们进攻结束,什么时候你上场,老子要让魏益三这几个蠢货无力护盘!”
张六子还是没太理解,他哪知道白敬业是优化了h军对待东北军的打法。
三板斧直砍大动脉!
张六子的东北军在陕北围剿h军的时候。
他的先头部队遭到了重创,而在他们休整时,h军玩起了心理战。
一句,你们不打龟子却来打我们,对得起东北的父老乡亲么!
杀人诛心!
而且集体在阵前合唱松花江上,让东北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徐承业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白司令您真神了,对面果然展开进攻了。”
“唉”
大善人摆弄着手里的收音机,叹了口气,“蠢货,魏益三和李景林一样,都是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
“我要是他们就马上带着部队后撤一段距离重整军心,甚至放弃进攻山海关,绕道集体进攻热河,专打你四大爷汤二虎!”
“握住直隶、热河几个省级地区休养生息,等个一两年直扑辽北大地,到那时候奉军还能拿什么抵挡?”
张六子朝着白敬业的腿上踢了一脚,“你大爷的!我他妈还在这呢!”
“哈哈哈”
大善人哈哈一笑揶揄道,“忘了咱们东北世子在这呢,抱歉。”
他边说边拍拍手里的收音机,嘟囔着,“这特么信号怎么这么差!”
“你鼓捣什么呢?”,张六子疑惑道。
“嘘!别说话”
电台里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由于江浙、直隶等地战事影响,造成部分地区棉花晚收,以及运输困难等原因……棉花的价格飞涨……”
大善人也学起了凯申行为,边打仗边听股价。
听完了广播大善人心满意足的关上收音机。
“你听这玩意有什么用?”
“呵呵,你不懂”
大善人看了看手表,“你准备准备吧,该你上场了!”
国民军第二次进攻被打退,这次进攻士兵们都没了心气。
攻方没有进攻的样,防守也只是象征性的防了一下,双方不约而同的把枪口抬高二寸。
当国民军的战士们在阵地上啃着干粮时,他们听见了久违的声音。
“三军团的军官士兵们!我是你们的军团长,张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