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冲出去的时候，脚踩在枯叶上发出咔嚓声。他没管声音大小，眼睛一直盯着那只兔子。兔子前腿刚抬起来，耳朵一动就要往竹林里跑。
它没跑成。
张峰从旁边扑过去，整个人撞上去，把兔子压倒了。他一手捂住兔子的嘴，另一手按住后腿。兔子挣扎了几下，蹬了两下脚，不动了。
苏然跑过来蹲下看。“抓到了？”
“还在压着。”张峰胳膊有点抖，“这兔子力气挺大。”
苏然拿出小刀，一手托起兔子脖子，用刀划了一下。血流出来，滴在叶子上。兔子抽了两下，就不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真抓到了。”张峰松开手，坐在地上，“我还怕又白忙。”
“这次运气好。”苏然把兔子放平，开始剥皮，“你刚才那一扑很准，它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早就绕过去了。”张峰擦了擦汗，“看你冲出来，我就知道它会往这边逃。”
苏然没说话，继续处理兔子。他把皮剥下来叠好放进包里，说以后能用。内脏拿出来洗干净，肉切成块，串在树枝上。
火还没生。
他问张峰：“有打火机吗？”
“丢了。”张峰摇头，“昨天摔了一跤，东西都飞了。”
“我也没带。”苏然摸了摸口袋，“本来就没准备。”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要不试试钻木取火？”张峰捡了根细枝，在地上比划。
“别试了。”苏然摆手，“我们弄不来，等火生起来早饿晕了。”
他闭上眼，打开系统界面。人气值十七万三千，打赏能量还剩一点。他点了【控温引燃】，这是前几天解锁的能力，能把热度变成热能点燃东西。
他找来干苔藓和碎树叶，堆在石头凹处。蹲下，把手掌贴上去，集中精神。
过了一会儿，掌心开始发热。
他坚持着，额头出汗。系统提示：【热能输出中，请保持专注】。
突然，冒出一缕青烟。
接着有一点火星，然后起了小火苗，慢慢烧上了苔藓。
“着了！”张峰赶紧吹气，用细枝引火。火越来越大，他又加了些粗树枝。
火堆稳住了。
“厉害啊你。”张峰看着他，“这个能力啥时候能让我也用用？”
“粉丝破十万送一个异能。”苏然笑了笑，“你要不要也直播？”
“算了。”张峰翻个白眼，“我站镜头前，弹幕肯定全是‘这人像保镖’。”
苏然把肉串递给他。“先吃吧。”
张峰接过，看了看四周，站起来找了四根结实的树枝，一头削尖插进土里，搭成U形架子。再横着架两根，把肉串放上去。
火光照着他脸，油滴进火里发出滋啦声。
“香了。”张峰吸了口气，“虽然没调料，但比压缩饼干强多了。”
“那是。”苏然拿起摄像机拍火堆，“家人们，今天加餐了。野生兔子，现抓现烤。”
弹幕慢慢出现。
【主播终于吃上肉了】
【看着我都饿了】
【建议下次徒手抓鱼】
苏然笑着念出来。张峰一边翻肉一边说：“让他们等着，下次抓野猪，现场杀。”
“别吹了。”苏然提醒，“先把这顿吃完。”
第一串烤好了，外皮有点焦，里面还是白的。苏然咬一口，嚼了两下咽下去。
“怎么样？”张峰问。
“柴。”苏然说实话，“没盐没油，就是干肉。”
“可它是热的。”张峰尝了一口，边嚼边笑，“而且是我抓的。”
“也是我烤的。”
“那得记我功劳。”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手上都是油。吃完第一串，第二串已经放上去了。
火堆烧得很旺，周围暖和了不少。苏然把摄像机放在石头上，调成自动拍摄，自己坐下啃骨头。
“其实吧，”张峰忽然说，“这样也挺好。不用上班，不用打卡，想吃就找，想睡就躺。”
“也就你能这么说。”苏然看他一眼，“你在城里住得好好的，空调wiFi都有，你说你喜欢野外？”
“现在想想，那些也不重要。”张峰舔了舔手指，“每天刷手机看别人旅游钓鱼，还不如我们现在真实。”
“那你以后不回去了？”
“回去可以，但得多出来走走。”他拍拍肚子，“人活着，总得知道自己能干啥。”
苏然没说话，低头看火。
肉串一根根吃完，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张峰把最后一块肉从签子上撕下来，放进嘴里慢慢嚼。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皮你留着干嘛？”
“做手套。”苏然说，“晚上冷，可以用。”
“你还挺会过日子。”
“穷出来的本事。”
张峰笑了，伸手拨了拨火堆。火星往上飞，照亮半边脸。
直播间还在播，弹幕偶尔跳一下。
【建议把兔子头供起来】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主播嘴角有油】
苏然看见了，抬手擦了擦。
“信号还行。”他看了眼设备，“电还有四十。”
“够用。”张峰站起来伸个懒腰，“吃饱了得动一动，不然待会走不动。”
他走到树下，捡起之前的木棍，试着掰了掰。“还能用，下次遇到动物可以提前埋伏。”
“你也学会总结了。”
“活到老学到老。”张峰把木棍插进土里，双手撑地做了个俯卧撑，“体力不能丢。”
苏然把剩下的肉包好收进包里。兔皮也叠整齐放进侧袋。摄像机重新背上，检查角度。
“走吧。”他说，“歇得差不多了，继续往前。”
“不睡会儿？”
“白天时间紧。”苏然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再说睡多了更累。”
张峰耸肩，背起包。“行，听你的。不过下次打猎，能不能搞大点的？兔子太小，一人一条腿就没啦。”
“你要是能抓到鹿，我当场直播跳舞。”
“一言为定。”
两人收拾营地，灭掉火堆，用土盖了好几层，确认不会复燃才离开。
沿着溪水往上走，树越来越多，地面湿滑，能看到一些动物走过的痕迹。苏然走在前面，开着摄像机，镜头扫着地面。
走了半小时，张峰突然停下。
“等等。”
苏然回头。“怎么了？”
张峰指着左边一棵树。“你看那树干。”
苏然走过去。树皮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不是自然磨损，看起来有点规律。
“不是动物弄的。”他说。
“我也觉得不像。”张峰凑近看，“这痕迹……是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