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贴着墙往前走,脚步很轻。他离联络员还有五米,那人正在低头弄耳麦,手指在设备上按了几下。张峰跟在他后面,呼吸压得很低。
还剩五秒。
苏然加快脚步,右手已经摸到铁条的末端。金属有点凉,握在手里很稳。他绕过一堆废弃的配电箱,从侧面靠近目标。那人忽然抬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转身,苏然就冲了上去。
铁条打在他手腕上。通讯器飞出去,撞在墙上,掉在地上。那人刚要喊,苏然抬手一掌劈下去,直接把他打倒。动作很快,没有拖拉。
张峰立刻蹲下,把人拖到角落,顺手拿走腰间的探测仪和战术腰包。“东边那组快回来了。”他说,“我听见他们说话了。”
苏然点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信号正常,弹幕一直在跳。他没空看内容,只扫了一眼人气值——六万八千多,还在涨。
“我们还有隐身时间。”他说,“先去中间那个点。”
张峰看了看四周:“但他们三个马上就要碰头了。”
“那就赶在他们见面之前动手。”苏然抓起铁条,眼睛盯着东边的通道口,“你去左边管道后面躲着,等我信号再动。”
张峰没多问,拿着防暴棍就往侧边走。苏然站着不动,等了两秒,确认张峰到位后,才朝通道口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个黑衣人从拐角出现,一人手里拿着扫描仪,边走边调。“干扰太强,普通模式扫不到。”前面的人说,“得开脉冲,不然今晚干不完。”
后面的人点头:“申请批了吗?”
“刚说了,十秒内启动。”
苏然眼神一紧。脉冲一开,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坏,包括他的手机。到时候直播断掉,系统也打不开。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冲出去,扑向最近的敌人。对方反应也不慢,立刻抬手要按按钮。苏然抡起铁条砸过去,打中手臂。仪器脱手飞出,摔在地上。
另一人抽出电击棍就冲上来。苏然侧身躲开第一下,用铁条挡住第二下。金属撞在一起,声音刺耳。他上前一步,膝盖顶中对方肚子。那人弯下腰,苏然抬肘砸在他后颈,把他放倒。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张峰也从另一边冲出来,把第一个被打的人按在地上。两人一起把人拖进阴影里,拿走装备。
“搞定了。”张峰喘了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苏然回头看了一眼中央区域。联络员还躺在地上,没人发现。地图上三个红点分散着,还没汇合。
“还有机会。”他说,“去主配电箱。”
张峰皱眉:“那边是空地,要穿过三段走廊。”
“我知道。”苏然握紧铁条,“但我们必须断电。灯一灭,他们的设备就没用了。”
“可你现在没隐身了。”
“那就拼速度。”苏然看了眼手机,“最后一波热度还在,我能撑住。”
话刚说完,头顶传来震动。
无人机来了。
它停在半空,镜头慢慢转,像是在找人。苏然屏住呼吸,贴着墙不动。他知道这无人机现在靠眼睛看,热感应被干扰了。
几秒后,无人机转向,飞去了另一边。
“走!”苏然低声说,带头冲出去。
两人沿着钢架快速前进,避开开阔的地方。每一步都小心,不让铁板发出声音。离配电室还有二十米时,苏然突然停下。
门口站着一个守卫。
那人背对着他们,正在检查门锁。腰上挂着一把电子钥匙,应该是开门用的。
苏然比了个手势,张峰会意,悄悄绕到右边。他捡起一块小铁片,扔向远处。叮的一声,铁片落地。
守卫立刻转身,朝声音方向看去。
就在这一瞬,苏然冲上去。他用肩膀撞门,门开了一条缝,同时甩出铁条打中对方手腕。那人一疼,松了手,通讯器掉了。苏然一脚踢开,扑上去把人按倒,一掌劈下去,让他晕了过去。
配电室进去了。
里面全是电线和开关。苏然一眼看到主闸,红色把手最显眼。他伸手要去拉。
身后突然大喊:“别动!”
他回头,看到另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枪。
苏然反应极快,扑向主闸。咔的一声,他用力拉下开关。
整个厂房断电。
灯灭了,机器全停。那人枪还没对准,眼前就黑了。黑暗中只有慌乱的脚步和喊声。
“怎么回事?”
“电源被切了!”
“快恢复供电!”
苏然掏出手机,借着微光看直播状态。画面还在传,延迟模式正常。他松了口气,正要后退,头顶突然一声巨响。
一块金属板从天花板掉下来,砸进他怀里。
手机被砸中,屏幕当场碎裂,光灭了。他赶紧捡起来,按电源键,没反应。再试几次,还是黑屏。
“坏了。”他低声说。
张峰凑过来:“还能修吗?”
苏然摇头:“屏幕全碎了,主板可能也烧了。”
“那热度……”
“断了。”苏然把手机塞进背包,“现在没人看了。”
张峰脸色变了:“意思是,没支援了?”
“对。”苏然抓起铁条,“只能靠自己。”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剩下的三人开始集合,虽然通讯被干扰,但他们用手势和敲击声联系,配合还是很紧。
“他们知道我们还在。”张峰靠着墙,声音很低,“接下来会一起搜。”
苏然看看四周。配电室只有一个出口,已经被堵。另一边有条电缆槽,勉强能爬,出口在厂房东边,离安全区远。
“引他们过来。”他说。
“怎么引?”
“制造声音。”苏然捡起一根废铁管,走到房间另一头,故意踢翻一堆零件。
哗啦一声。
外面立刻有反应。脚步声靠近,两个人先进门,警惕地看四周。第三个人留在外面。
等前两人完全进来,苏然和张峰立刻翻过钢架,钻进电缆槽。里面很窄,只能爬。灰尘呛人,他们咬牙不出声。
爬了十几米,前面分叉。一条通通风井,一条通外墙。
“走这边。”苏然选了通外墙的路。
两人加快速度。身后传来喊声:“人不在配电室!”
“往东边去了!追!”
他们终于爬到尽头。出口被碎砖堵着,苏然用手一点点推开,露出一条缝。夜风吹进来,带着湿气。
他们钻了出去。
外面是条塌的地沟,常年积水,边上长草。两人趴在里面,不敢出声。远处厂房亮起应急灯,几个黑影来回走,明显在扩大搜索。
“暂时安全。”张峰靠着湿墙,喘气。
苏然没说话。他从背包拿出手机,屏幕黑着,怎么按都没反应。他盯着看了很久,手指慢慢收紧。
风穿过管道,发出低低的声音。
他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