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看着平板,红外画面里有个黑影进了厂房。张峰用手指滑动屏幕,把画面放大。那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三个热源翻过围墙,动作一样,路线也一样。
“他们来了。”张峰小声说,“四个人,分三路包抄,这是有战术的。”
苏然没说话,他用手一点手机屏幕。直播断了,画面停在角落的红光上,然后变黑。系统提示:【直播已中断,人气值停止增长】。
“不能再播了。”他说,“他们要是顺着信号找来,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张峰点头:“你关得对。现在热度没了,他们只知道我们在附近,但不知道具体位置。”
“但他们能猜。”苏然把手机塞进衣服里面,“刚才打赏太多,能量波动太强。他们肯定知道我们靠这个维持能力。”
他抬头看了看通风管,又低头看夜视仪。绿灯亮着,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
“我得出去看看。”他说。
张峰皱眉:“现在?外面都围住了!”
“正因为他们围住了,我才要去看清楚。”苏然调整耳机,“他们是想抓人,还是直接动手?带不带特殊装备?这些信息决定了我们怎么办。”
“你不能去。”张峰拉住他,“你上次融合还没稳,万一中途出问题,隐身卡住或者瞬移错位,你就完了。”
“我不全用。”苏然摇头,“我就跳一次,看一眼就回。我还录了像,就算真出事,也能回头查。”
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一块磁吸贴,贴在手机背面。这是张峰做的小东西,能屏蔽信号追踪,还能保留录像功能。
“三十秒。”他对张峰说,“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开备用干扰器,然后从b通道走。别等我。”
张峰咬牙:“你要是死了,林悦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就说明我没死。”苏然笑了笑,“她还得靠你帮我收尸呢。”
他贴着墙走,脚步很轻。维修通道尽头有个旧通风口,铁栅松了,一推就开。他侧身钻出去,趴在地上,借着设备遮挡往前爬。
厂里灯光很少,只有几盏应急灯发黄光。他戴上夜视仪,眼前变成绿色。前面配电箱后面,一个黑衣人蹲着调试仪器,像是在测信号。
苏然闭眼,开始调动能量。
脚底发热,是瞬移要开始了;背部发凉,隐身术在启动。两种感觉慢慢合在一起,他在心里数数。
三、二、一——
他消失了,下一秒出现在十米外的水泥柱后面。整个过程不到两秒,但他右臂突然发麻,像被电了一下。
他靠着柱子停半秒,确认没人发现,继续往前爬。
四个人都在动。一个守大门,一个在西边巡逻,另外两个朝维修通道靠近。其中一个手腕上有金属护腕,闪着蓝光。
苏然眼神一紧。
那不是普通装备。他在系统里见过这种光——能量增幅器,能让使用者更好控制异能。对方不是普通人,是强化过的执行者。
“难怪敢进来。”他心想,“他们不怕我们有异能,因为他们也有。”
他继续看。戴护腕的人举起探测仪,对着维修通道扫了一圈。仪器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和旁边人说了句话。
苏然听不清,但从嘴型看出几个词:“地下”、“信号残留”、“包围”。
他们已经怀疑了。
不能待了。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去。这次不敢同时用两个技能,只能分开用——先隐身,再瞬移。
背部变冷,身体慢慢消失。就在快隐形时,右肩猛地一抽。隐身断了半秒,肩膀露了出来。
他心跳加快,立刻瞬移。
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摔倒。他撑住墙站稳,快速退回通风口,钻进通道。
张峰一把把他拉进来,关上铁栅。
“怎么样?”他急问。
“四个,全副武装。”苏然喘气,“有人戴能量增幅器,能测信号残留。他们知道我们在地下,正在合围。”
张峰脸色变了:“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不了。”苏然摇头,“他们锁定了范围,b通道出口肯定有人等着。我们现在跑,就是送上门。”
“那你出去时,没被发现吧?”
“有一次隐身断了,但应该没人看到。”苏然摸右肩,“老毛病,融合时神经不稳定。刚才像被人扎了一针。”
张峰马上调出录像,快进到瞬移那段。画面显示苏然出现时,右肩有零点几秒没完全隐形。
“不是你的错。”他说,“是外面干扰还在。那个探测仪不仅能测信号,还能影响异能使用。”
“所以他们是双管齐下。”苏然冷笑,“一边断直播切断能量,一边用设备干扰我们。真把我们当实验品了。”
他摘下夜视仪,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流量点还剩三千多,不够学新技能,但够两次瞬移或一次长时间隐身。
问题是,他不敢保证融合成功。
“现在怎么办?”张峰问。
“等。”苏然靠着墙坐下,“他们以为我们被困,会慢慢收紧。但我们还有机会——等他们全进厂房深处,露出空档,我们就从A通道绕后撤。”
“要是他们不分兵呢?”
“那就逼他们分。”苏然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调出系统界面。热度回放还在,可以重播之前高人气片段。
他选了一段——那是他第一次完美隐身五秒的视频。弹幕炸了,打赏刷屏,人气冲到八十万。
“我用这段做诱饵。”他说,“放出一点信号,让他们以为我又在直播。”
张峰眼睛一亮:“你是想引他们往反方向走?”
“对。”苏然点头,“我把信号调到最弱,只放五分钟。他们检测到热度波动,肯定会派人来查。只要有一人离开,我们就行动。”
“可你刚说,他们会干扰你神经系统。”
“所以我不会亲自操作。”苏然把手机递给张峰,“你来控制信号。我在旁边准备,他们一动,我就瞬移探路。”
张峰接过手机:“你要真出事,我怎么跟林悦交代?”
“你就说我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真相。”苏然活动手腕,“而且……我还欠她一顿火锅。”
两人安静了几秒。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红外屏幕上,四个红点形成三角形,正慢慢向维修通道入口靠近。
苏然闭眼,再次感受体内能量。这次他放慢节奏,一点点引导力量同步。脚底温热,背部清凉,胸口有点胀。
还好,没有刺痛。
“准备好了吗?”张峰小声问。
苏然睁眼:“放信号吧。”
张峰按下按钮。手机亮了,热度回放开始播放。虽然没真直播,但系统发出微弱能量波动,足够骗远距离探测。
几秒后,红外画面显示,西边那人停下,低头看仪器。接着,他转身朝厂房另一头走去。
“有效!”张峰压低声音,“他走了!”
苏然起身,贴到通风口边。
“等他走出二十米。”他说,“然后关信号,我们马上行动。”
张峰盯着屏幕数。那人越走越远,离维修通道够远了。
“时间到了。”他说,手指移到关闭键。
就在他要按下的时候,苏然突然抬手拦住。
“等等。”
“怎么了?”
苏然盯着屏幕。刚才走开的那人,突然停下。他站着不动,像是在听通讯。
然后,他转身,重新朝维修通道走来。
不止他。
另外三人也同时改变方向,全都加速向他们藏的地方逼近。
“他们识破了。”苏然声音低下来,“这不是试探,是要动手了。”
张峰手指僵住:“现在怎么办?”
苏然看着屏幕,四个红点越来越近。
他紧紧握住手机。
“准备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