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苏然按下了关门键。可就在金属门缝缩成一条线时，他整个人却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他已经猫着腰蹲在三楼通风管道的夹层里，头顶是半指宽的缝隙，刚好能看清走廊的一角。背包里的信号干扰器还在嘀嘀响，像是提醒他别犯傻——这地方可不是直播耍帅的地方。
“刚才那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保安。”他一边调试摄像头，一边小声嘀咕，“纹身都快爬到手背了，还装什么档案管理员。”
他没急着开直播，而是先确认设备状态。手机电量满格，云盘上传功能关闭，本地录制正常。镜头检查无遮挡，麦克风静音测试通过。
“行了，来点热闹的。”他轻点屏幕，直播间标题弹出：《深挖民国秘档！神秘符号背后的真相》。
画面亮起的那一刻，弹幕立刻炸了。
【主播你又跑哪儿去了？前一秒还在下楼！】
【这背景看着眼熟，是不是又回去了？】
【楼上清醒点，人家刚说要复印资料，肯定得等一会儿。】
苏然咧嘴一笑，把镜头对准自己：“家人们，别猜了，我这不是怕漏掉细节嘛。你们知道查资料最怕啥？就是你以为看完了，结果一转身，发现背面还贴着张彩票。”
弹幕刷了一堆【笑死】和【主播想暴富想疯了】。
他顺势把镜头转向桌上的复印件，只露出地籍图一角和那句“此符禁入”的批注，其余部分全用手挡住。
“重点来了啊。”他压低声音，“这个‘局座’到底是谁？有老哥懂民国官职体系的吗？是不是跟军统、中统有关系？还是某个地下组织的头头？”
【听着像黑帮老大。】
【也可能是地方乡绅自封的称号。】
【x.h.会不会是姓氏缩写？比如谢海？许宏？】
苏然眼睛一亮，故意拖长音：“哎哟，这位Id叫‘历史课代表’的朋友说得有点东西啊……咱们再放大看看这个字母。”
他假装调整焦距，实则借机扫视走廊。镜头缓缓移动，掠过一排排档案柜，就在转角处，一个身影静静站着。
深灰夹克，袖口微卷。
那截黑色纹路，清清楚楚是个三角形。
苏然心跳猛地一顿，手指差点碰歪镜头。但他脸上一点没露，反而笑出声：“哟，这不是刚才那位大叔嘛！站那儿找资料呢？要不要进直播间聊聊？咱这期主打一个全民破案！”
那人原本低头看平板，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目光直勾勾盯向摄像头。
那一眼，像冰锥子扎进肉里。
苏然后背一凉，但嘴上还在演：“哎呀信号不稳，画面抖得厉害，我换个位置拍。”
说着，他利落地合上笔记本，拎起包，脚步轻快地走向旁边一间空置的整理室。门一关，咔哒落锁。
直播推流瞬间中断，仅保留本地录制。
他靠墙站着，闭眼启动读心术，意识如细网铺开。
楼梯间，有人缓步上楼，呼吸均匀得不像普通人。
消防通道拐角，另一道气息贴墙潜行，节奏精准得像踩着秒针。
二楼阅览区，还有第三个，正站在监控死角翻动登记簿。
“三个人……配合默契，动作干净。”他睁开眼，咬牙，“这不是巧合，是冲我来的。”
他迅速把笔记本塞进内袋，摄像头调成待机模式，只留红灯微闪。手机放进胸前口袋，紧贴皮肤，防止被远程唤醒。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摸上来？”他皱眉回想，“云盘同步刚完成一次，Ip应该跳过三次代理才对……除非……”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昨天发帖用的匿名账号，在论坛回复时，曾短暂登录过旧邮箱验证身份。而那个邮箱，绑定了他最早注册的直播平台。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就因为舍不得那个五位数Id，现在被人顺藤摸瓜？”
他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一分。
距离上次停电过去十五分钟，整栋楼恢复供电，连应急灯都熄了。外面走廊安静得反常，连纸页翻动的声音都没有。
他知道，对方已经在收网。
现在跑，等于暴露异能；不跑，等他们挨个搜房，照样完蛋。
“得让他们以为我还在这层晃悠。”他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轻轻顶开门缝，把镜面探出去一点。
走廊空荡，但尽头饮水机旁的地砖上，有一串刚留下的湿脚印，正慢慢变淡。
“穿防水鞋底，动作够小心。”他收回镜子，“可惜忘了今天早上根本没人用水。”
他想了想，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玩意——迷你投影笔，上次抽奖送的，一直当玩具用。他打开开关，把一段提前录好的脚步声循环播放，再将投影调成模糊人影，在对面墙上晃来晃去。
“来来来，看看这边，有个鬼影幢幢的研究员。”他小声嘀咕，“反正这楼年头久了，谁信谁倒霉。”
做完这些，他退到房间最里面，蜷身蹲下，手搭在异能触发点上，随时准备瞬移。
只要他们进屋查看，他就立刻转移到楼下停车场。如果对方分散搜索，他还能逐个避开。
可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滴”。
是摄像头的存储卡满了，自动暂停录制。
他心头一紧，正要伸手重启，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咚、咚咚。
停顿两秒。
咚咚、咚。
像是某种暗号。
苏然屏住呼吸，手指收紧。
那声音不急不躁，重复了三遍，然后归于寂静。
紧接着，门把手缓缓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