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兄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可咱们是生意人,有些牛吹大了可能会造成不太好的后果。”
潘策见他不信,一摆手道:“还请张兄取一个火炉过来。”
见潘策这么自信,张湛一咬牙,去后院抬了一个小火炉进来。
潘策用铁签将里面燃烧着的木块拨了拨,让火苗燃烧的更旺盛一些。
取出玻璃茶壶用清水洗净,装了半壶清水,然后很是随意的将玻璃茶壶放到了炉火之上。
潘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张湛紧张不已,生怕潘策动作太大,将薄薄的琉璃壶弄碎了。
见张湛攥着拳头,紧张兮兮站在一旁的样子,潘策差点笑出了声来。
有心逗弄他一番,顺手拿起杂货铺里的纸扇,朝火炉下方的通风口扇起风来。
见炉火越来越旺盛,张湛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可那琉璃壶还就真像潘策说的那样,一点事都没有。
不多时,壶中的水冒起了水泡,渐渐沸腾。
“张兄,再来一份月魄茶,如何?”
张湛会意,连忙将琉璃壶从火上拿开,又取出一个罐子,从里面捏出几片茶叶,揭开琉璃制成的壶盖丢了进去。
潘策这边洗干净茶杯的时候,茶叶泡的刚好。
金黄色的茶汤在剔透的琉璃壶中煞是好看。
张湛小心的拿起琉璃壶,将两只茶杯都倒了一半。
“潘兄请!”说完,他自己倒先捧起了一只琉璃杯,透着琉璃杯的外壁,看个没完。
潘策早已习惯了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以为意,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起来。
“好茶!”潘策一脸陶醉,对他来说,这十套玻璃制品还及不上这一杯茶水珍贵。
这时,张湛也喝了一口月魄茶。顿时眼中精光大放。
就好像用玻璃杯喝茶,茶水的味道会变的更香更纯一般。
潘策当然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不过大多数时候喝茶不就是喝的一个心情吗?
好半天,张湛才放下玻璃杯。
口中仍然不停赞叹:“好茶果然要配上好器具。这套不怕火烧,不怕热水的琉璃器具应该比拍卖会上的酒具价值更高吧?”
“嗯!”潘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贵的不多,一倍而已。”
“只贵一倍,的确不多。”张湛立刻肯定了潘策的说法。
这只壶若是送到苍梧郡城或者篷沽郡城,少说也能轻易卖到上万银币。
潘策在一边喝茶,任由张湛将其余的九套玻璃制品一一拿出来检查,评估价格。
“算上之前的花瓶,一共是三万六千银币。”张湛最后说道,可话一出口,张湛就神情紧张的皱眉思索了起来。
“张兄这是怎么了?”
“哎!”张湛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怕潘兄笑话,小弟盘下这店铺花了不少金银银,手上的金银恐怕不够一次性全买下来。”
啥?没钱还和我扯了半天。
潘策顿时就不爽了,垮下脸问道:“张兄这是什么意思?寻潘某开心吗?”
“不是,不是!”张湛连忙抱拳,“潘兄息怒,且听我说。”
“昨日我就寻思着没钱了,这才拿了五斤月魄茶去拍卖会卖了两万五千银币。
但我自己也拍下了一些东西,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银币只有一万六。
就算加上五斤月魄茶也不过才两万六。”
听到这里,知道张湛并非故意戏弄自己,潘策便不再计较。
张湛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按两万六选部分琉璃。等银钱回来了,我再拿剩下的琉璃。”
潘策才不想这点东西还送两次,摆手道:“不行。”
张湛闻言,顿时心中发苦。
原本以为自己的好运来了,捡到一个大生意,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
没想到,临到最后,却功亏一篑。
早知道自己不拍那些东西,这钱不就够了吗。
就在他懊恼之时,就听潘策开口道:“我把琉璃都送来了,就不会拉回去,剩下的一万银币等你有钱了再给我就是。”
听到潘策的话,张湛如听天籁。
安耐住心中的激动,道:“潘兄,咱们萍水相逢,你竟能如此信任于我,如此气魄胸怀气魄,愚兄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潘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哈哈掩饰。
“我与张兄一见如故,自然相信张兄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是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潘兄……”
听了潘策这句话,张湛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感动的有些哽咽起来。
原本他在族中的时候,安安分分的照看着族中的部分生意,每年都能为家族赚不少钱财。
得到了不少族中长辈的认可。
谁知道有一天,他亲大哥竟突然站出来,指认他贪了公中的银钱。
最令他气愤的是,那些族人都相信了大哥的谎言。
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支持自己,包括平时和自己关系极好的几个同族兄妹。
他心灰意冷,离开家族,来到偏远的永宁开了这家小店。
如今,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时辰的人竟然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把如此珍贵的琉璃放在他这里。
“我绝不会辜负潘兄的信任。”说着,走到柜台里面,将月魄茶和一百六十枚金币放进一只布袋中,交给潘策。
潘策接布袋,感受着布袋的重量,心里很是高兴,这回可是金币。
“哈哈,放松些,放松些,你不是说一百套也能卖吗?
我这就联系家里,让他们立刻帮我准备,到时候一万银币算个什么?”
“潘兄说的不错,一万枚银币算个鸟,就是百万又如何。”
张湛突然间豪气冲天,修为猛然精进,整个人的气势都提升了一大截。
潘策当然不知道自己随口忽悠两句,画下一个大饼,就让张湛的心结尽去。
卡在神藏境初期两年,迟迟无法突破的境界也因此而突破。
突然爆发的气势,将潘策压在椅子上,脸色发青,丝毫都无法动弹。
这特么是什么修为?怎么这么可怕?
好半天,这股气势才被收回张湛的体内。
潘策这才有机会狠狠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恢复了行动能力,可他的心脏依旧在不争气的狂跳。
“我突破了,我竟然突破了。”
张湛双手紧握,眼中的振奋之色毫不掩饰。
旋即,他转身郑重的对着潘策抱拳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