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绝没说话,只几不可察地颔首。
花小曼凑近那半截断簪。
素银梅花……米珠花心……没错!
她绝不会认错!
就在几天前,薄荷还曾得意地在她和绿萝面前炫耀过这支新得的簪子,说是她“志远哥哥”省下月钱特意给她买的!
当时绿萝还打趣她,说马志远一个三等护卫,月钱微薄,竟舍得买这个,可见其用心?
“王爷,奴婢认得此簪!”
花小曼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这簪子,是下院三等婢女薄荷之物!奴婢亲眼见她佩戴过!”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哗然!
“薄荷?那个整天跟马护卫腻歪在一块的?”
“天!真是她?看着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丫头看着娇娇怯怯的……”
“可这簪子怎么会在死者手里?难道……”
各种猜测像沸水一样炸开。
花小曼清晰地捕捉到人群外围,马志远那张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他死死盯着那半截簪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恐惧?
“哦?”凌天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目光却锐利地扫向人群,“马志远何在?”
被点名的马志远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踉跄着挤出人群,“扑通”跪倒在凌天绝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王爷!卑职在!”
他低着头,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这簪子,可是你赠予薄荷?”凌天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压力。
马志远额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嘴唇哆嗦着:“是……是卑职……可、可卑职绝无杀害此女之心啊!卑职昨夜……昨夜一直与同僚在值房轮值,未曾离开半步!同僚皆可作证!”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慌乱地扫过那具女尸,又飞快地低下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就在这时,安和郡主那特有的、带着矜贵与不满的嗓音再次响起:“哼!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一个低贱丫鬟的簪子,就能牵扯出杀人凶手了?九皇叔,”她转向凌天绝,语气放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这丫头满口胡言,先是妖言惑众说什么邪祟,如今又攀扯他人,分明是想搅乱局面,其心可诛!依我看,就该立刻将她拿下,严加审问!”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狠狠剜了花小曼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凌天绝并未理会安和郡主的叫嚣,他目光沉静地看着马志远:“死者何人?与薄荷有何关联?”
马志远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回、回王爷……此女……此女名唤红芍,是、是醉香楼后厨的帮佣……她……她与薄荷……确有些口角……前几日因争抢采买的时新果子,在、在街上吵过一架……可、可那都是小事啊!卑职万万不敢因此害人性命!”
醉香楼?花家的产业?花小曼心头一动。
红芍……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