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全是齿印,却仍强撑着说道:“竹影她……多嘴……”
江初月从袖袋中掏出帕子,手伸上前要替他擦汗,被他一手掸开。
“你快出去,我怕我待会痛到神志不清时,失手伤到你。”
“我不怕,我就想在这陪着你,而且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玄夜抬头望向她,猩红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旁人若见到他这副模样,躲都来不及,她倒好,没啥功力还敢近他身。
半个时辰后,玄夜的蚀心咒发作到最痛处。他的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撕裂痛,整个人都已经痛到虚脱。
江初月在旁边干着急,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捋起袖子,伸出一截白嫩藕臂,弱弱询问:“呐,要不把我的手借给你,你要是痛的忍不住了就咬我手臂。”
玄夜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江初月安慰他:“我在话本子里看到的方法,不过大都是男子让女子咬自己手臂。今夜你如此难受,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咬一下吧。”
她话音刚落,手臂处就一阵疼痛,下一秒,莹白的小臂处赫然出现一排咬痕,还渗出几丝血迹。
“啊……!!”江初月尖叫的跳起来,在屋子里不住转圈倒抽气,还不忘用手给手臂处扇风降温,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她怒蹬玄夜:“好痛呐……你真咬啊!可真下的去口!!”
玄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方才江初月一副不怕的样子,他正痛到实处,一时没忍住就咬了下去。
看来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以后蚀心咒发作时,身旁还是不能有人。
不过此刻,他忍不住嘴硬道:“你方才让我咬的,我可没有故意欺负你。”
“你……”江初月气极,“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我就是客气客气……”
玄夜柔声安慰她:“好了好了,初月,我知道错了,刚才真不是有意的。这样,你现在去找竹影,让她给你敷药,以后月圆之夜不要近我身。”
这小子何时脾气这般好了?居然还反过来哄她。
江初月知道自己作了些,方才手臂也是她让他咬的,现下只不过是痛的撒娇出气。
没成想,他如今这般境地,竟一点都不恼,倒让她生出些愧疚之意来。
“小玄玄,抱歉,我又乱发脾气了。明明是我无理取闹,却这样恶人先告状。”
“无妨,毕竟是我咬痛了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江初月好奇道:“那你方才咬我手臂,有没有好受些,疼痛是不是能转移些?”
不过是话本子上的偏方,而且多半是为了男女之间的暧昧拉扯胡诌的方子,她倒是真信了。
玄夜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宠溺点头道:“有好一些了,谢谢你,初月。”
江初月开心道:“那就好,不枉我疼痛一番,要是你一点都没好,我可就白疼了。”
片刻后,又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玄夜紧蹙眉头,闭眼承受这一波波的痛楚。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唇边有个软软的触感。
玄夜睁眼,是江初月将她另一条胳膊递到他唇边。
“小玄玄,是不是又痛了?呐,再给你咬一口,明天你让竹影姐姐多给我浇几瓢灵泉水就好了。”
玄夜瞳孔微震,她如此怕疼的一个人,竟为他做到此番地步。
他摇头拒绝:“不用了初月,你已化成人形,浇那灵泉水并无用处。再说就算有用,我也不能再伤害你了。”
“这样啊……”江初月恍然大悟,又思忖片刻道,“那你咬轻些呢?就算只能减轻一点点痛楚,那也是好的。”
玄夜转头深看了她一眼,对着那一小截手臂,轻轻张嘴咬了下去。
微润的手臂有一股植物清香,和女子惯有的脂粉香气全然不同。手臂肉很细腻,他口中传来异样感觉。
“欸?”江初月有些疑惑,“这下怎么一点都不疼了?”
甚至她都觉得,这都不能称作是咬。
此刻的玄夜薄唇微张,轻轻含住她的手臂。
他嘴唇的触感不算柔软,有些起皮,嘴角还有些干涸的血迹。舌头倒是柔软,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的皮肤,大概是不小心罢。
两人第一次亲昵接触,又是这种情况下,都不由的有些紧张。
特别是玄夜,他此刻脑中混乱的很,虽然心脏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撕痛,可是他已无暇顾及,只一味紧张纠结着。
这样好像暧昧了些,要不要张开嘴巴……可她的手臂好香好软,他有点舍不得放开……
他越紧张纠结,就越不知所措,蜷着的舌头也更加无处安放,一会舔一下她的手臂,一会儿又舔一下。
这湿润轻巧的触感……
江初月低着头,脸颊绯红,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她呢喃道:“你……你是小猫嘛!”
玄夜疑惑抬眼,丹凤眼眼眶湿润,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气,氤氲着情欲。
她脸颊更红了,连带着耳垂都熟了半分:“我的意思是,你的舌头像小猫舌头一样。”
听了她的话,玄夜反应过来,尴尬的轻呼一声后放开她手臂。
“我……我没有故意舔你手臂。方才嘴巴张的太大了,舌头没空间蜷缩着,时间长了有些酸痛,忍不住捋直时,就碰到你皮肤了。”
他有些急切,手忙脚乱的解释了一大通,生怕下一秒江初月就给他扣上个大色狼的帽子,然后不再理他。
玄夜平时高冷惯了,难得露出这些有趣的表情,江初月不禁噗嗤一笑:“好啦,你不用再解释了,你不觉得经你这一通解释,越来越说不清了嘛!”
他紧张兮兮的盯着她:“那你没生气吧?”
她摇摇头:“谁说我生气了!我是这种乱发脾气的人?”
玄夜心里嘀咕着:嗯,偶尔是的,发脾气时还挺凶呢!
不过他面上根本不敢表露出来,只连连点头哄道:“是我多心了,你才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江初月轻抬眉毛:“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