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里刚才还带着点紧张的 “热闹” 氛围散了个干净。
阮苡柔转身走向雪流萤的方向,轻声询问着伤势
沈乐舒独自僵在原地,视线黏在阮苡初那扇紧闭的房门久久回不了神。
直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才让她猛地回神。
“舒舒姐,你怎么站在这儿?”
沈乐舒收敛心神,转头望去,就见玫洛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院门口,脸上还带着点疑惑。
定了定神,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疏离
“你怎么还在这里?”
玫洛提着食盒走进来,眼神悄悄扫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沈乐舒略显落寞的神情,心里大概猜了几分,把食盒递过去,转移话题
“我想着你们刚才在外面肯定没吃午饭,就做了点,想着给你和阮姑娘送点...”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刚才在门口隐约听见院里的对话,瞧着沈乐舒对阮苡初不同,原本沉寂下去的心思瞬间又活络起来,如今两人起了嫌隙,正是自己的机会。
沈乐舒接过食盒,触到食盒外层的温热,心里却没什么暖意。
淡淡道了句:“多谢费心。”
那眼底藏不住的期待,还有刻意装出的乖巧,都让她有些不适。
更不想让玫洛再留在这儿打扰阮苡初,也怕刚才的误会还没解开,再让阮苡初看见玫洛,心里更不舒服。
玫洛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没打算退缩。
装乖本就是她最拿手的本事,眼下两人正闹着矛盾,只要自己多表现几分体贴,再让她们之间的问题多留些间隙,总有办法让沈乐舒注意到自己。
垂眸眼神晦暗盯着食盒,故意放软了声音,用了招以进为退:“那舒舒姐你也别太担心阮姑娘,点心要趁热吃才好,凉了就腻了。”
说完,她又悄悄抬眼瞥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没再多停留
做事留些余地,反而更容易让沈乐舒记着自己的好。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沈乐舒提着食盒站在原地,目光再次落回那扇房门上。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上前,只是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和茶摆在一起,
拉开凳子侧身坐着,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阮苡初的房间门发呆
阳光从头顶的树叶间慢慢移走,院里的光影渐渐拉长,又随着暮色加深而变得模糊,她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眼神都没怎么动过,
偶尔有风吹过,拂起她耳边的碎发,才勉强让她那副 “发呆” 的模样多了点生气。
杯里的茶早就凉透了,食盒里的点心也该失了温热,半点想碰的心思都没有
满脑子都是阮苡初早上冷淡的眼神,疏离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绕着
期间阮苡柔出来过一次,看见她还坐在石凳上劝了两句,见她半点没挪动的意思,知道她认死理的性子上来了,也没再多说,只是拿了件薄毯过来,搭在她肩上便回了西南房。
天色彻底暗下来,院里的灯笼被点亮,昏黄的光洒在石桌上,映着沈乐舒孤单的身影。
她依旧撑着下巴盯着那扇房门,连姿势都没换过,
直到夜色渐深,阮苡初的房间门,始终紧闭着,没开过一次。
“咕 ——”
一声腹鸣突然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沈乐舒才猛地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从午后坐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碰过。
有些窘迫地抬手摸了摸小腹,感觉到胃里空荡荡的酸胀感,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食盒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食盒打开。
玫洛常做的桂花糕,小巧的一块,裹着细细的糖霜,看着精致可口。
沈乐舒拿起一块,递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入口本该是桂花的清甜和糕点的软糯,舌尖刚触到点心,就倏地皱起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甜味里掺着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苦涩,不是糕点放凉的味道,更像是被人额外加了些什么东西。
沈乐舒连忙将嘴里的糕点吐在帕子里,又拿起另一块凑近鼻尖轻嗅
果然,在桂花的香气下,藏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异香,那味道她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之前在医书里见过的 “醉心草”,
此草性温适合入药,少量混入食物中几乎察觉不出,吃多了会让人头晕乏力,若是体质敏感者,还会陷入沉沉睡去。
指尖捻着糕点碎屑,再仔细嗅闻时,她又皱紧了眉
除了醉心草的气息,似乎还掺了别的东西,那味道极淡,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腥甜,她怎么就忽视了玫洛擅长蛊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沈乐舒就觉得身子不对劲了。
一股热意从小腹缓缓升起,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脑袋也渐渐昏沉,眼前的光影开始模糊晃动。
她撑着石桌想站起来,发现手脚软得没力气,刚抬起身子,就晃了晃,又跌坐回石凳上。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带着点刻意装出的关切:“舒舒姐?你怎么了?”
沈乐舒费力地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视线聚焦了好几次,才看清站在身旁的玫洛
对方脸上带着 “恰到好处” 的担忧,可眼底深处那抹得逞的笑意,却没完全藏住。
沈乐舒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变成两个重影,还在对着自己轻轻挥手,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你在点心里放了什么?”
“舒舒姐说什么呀?” 玫洛俯下身,伸手去扶她的胳膊,“是不是坐着太久累着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刚碰到沈乐舒的衣袖,就被对方猛地避开
沈乐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后缩了缩,目光里满是警惕,可昏沉感越来越重,眼皮像挂了铅似的,快要睁不开了。
她知道自己中招了,也明白玫洛此刻的 “好心”,根本没安好心。
玫洛见她避开,脸上的关切淡了些,却还是耐着性子柔声说
“舒舒姐别闹呀,你看你都站不稳了,再这么坐着会着凉的。”
玫洛说着,眼神里的 “乖巧” 彻底褪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偏执,伸手去揽沈乐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