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lo sé!?huyeron!?de verdad no lo sé!(我不知道！他们跑了！我真的不知道！)”布坎南几乎是哭喊出来，死亡的阴影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以为会破裂开。
队长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然后，他微微偏了下头：
一名队员上前，粗暴地将布坎南从地上拖拽起来。
布坎南吓得几乎瘫软，徒劳地挣扎着。
“Llévenselo.(把他带走。)”队长下令，“Los demás, registren este lugar a fondo. No deben dejar pasar ningun residuo de dispositivo electronico ni ninguna pista.(其他人，彻底搜查这里。任何的电子设备残留，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Si, jefe.(是，头儿。)”
就在队员押着几乎虚脱的布坎南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队长似乎注意到了墙角那个正在冒着细微气泡、已经将内部物品彻底腐蚀殆尽的金属罐——他眼神一凝。
“oye, mira esto. parece que alguien destruyoalgo aqui, de manera profesional.(嘿，看这个，看来有人专业地销毁了什么东西。)”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另一栋建筑物的阴影里，一个红外望远镜的镜头微微调整了焦距。
莱伊冰冷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器传入田纳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耳中：“cJNG的人到了……清理了之前闯进来的那帮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杂鱼，带走了领头那个烧伤脸。他们好像发现了你处理废料的罐子……看来你的‘礼物’他们收到了。”
田纳西站在阴影中，看着远处旅馆房间窗口隐约晃动的人影和开始闪烁的手电光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腐蚀罐是故意留下的，一个挑衅，也是一个误导，将cJNG的注意力暂时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一个被故意暴露的、无关紧要的技术细节。
至于那个烧伤脸……他们来到墨西哥至今，除了刚到墨西哥遇到的那群诈骗团伙，几乎没有和其他人产生过矛盾，刚刚他在第一批闯进去的人当中看到了其中一张熟悉的脸，就是当初那个演戏抢劫包的男人。
看来对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诈骗团伙的首领，今天来找他们的麻烦，却不小心撞到了cJNG的手里。
那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偏偏挑今天、挑这个时候来找麻烦。
降谷零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他们搜查得很仔细，我们原来的藏身点不能再用了……幸好当时留了备选。”
“新的安全屋已经确认了，坐标发送到你们手机里了。”诸伏景光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语速加快，“我们需要在cJNG扩大搜索范围前进行转移。”
田纳西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陷入混乱和死亡的区域，布坎那充满恨意却又绝望无比的扭曲脸孔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彻底抹去。
将死之人，没有记住的意义。
他回过头来，车子融入墨西哥城深沉的夜色里：
“走吧下一个目标，‘阿克戎’实验室。”
*
新找的安全屋位于华雷斯城的另一栋老旧公寓楼的顶层，空气里弥漫着灰尘以及若有若无的霉味。
窗外，华雷斯城的霓虹灯依然在夜色中挣扎，但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深沉的黑暗几乎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但令人意外的是，才到新落脚点没多久，田纳西的便携式设备屏幕上，就跳出了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对话窗口。
发信人正是他们之前联系过的Nighthawk（守夜人）。
田纳西挑眉——守夜人？对方为什么会突然主动联系上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么微妙的时刻——难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今晚的异动了吗？
【Nighthawk】：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对Acheron实验室感兴趣？你们今天的动作惊动了他们，现在全城都在暗地里搜捕亚洲面孔的人，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消息直白而锐利，背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疑问。
田纳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1046无声地为他提供着语言支持和加密保障。
【tennessee】：惊动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恐惧，我们只是看到了真实——至于我们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看到那个实验室消失吗？
他反客为主，将问题抛了回去，对方沉默了几秒，显然是在评估他的回答。
【Nighthawk】：每一个打听那里的人，都带着自己的欲望——毒品、金钱或死亡的欲望，你是他们之中的哪一种？
【tennessee】：第四种——毁灭。
【Nighthawk】：……
田纳西的回答十分简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并不需要博取对方的信任，他只需要让对方看到共同的目标……以及，足够的实力。
【Nighthawk】：……如果他们搜寻的亚洲人是指你们的话，那你的话不过是天方夜谭——这里是墨西哥，他们的大本营即便不在这里，这个实验室也不是你们能够撼动的。
【tennessee】：是吗？可即便如此，此刻的我依然能安然地和你对话，这不是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实力了吗？
【Nighthawk】：也许你们只是擅于逃跑与躲藏……你们知道实验室内部的结构吗？知道他们的守卫换班时间吗？知道他们把最致命的东西藏在哪了吗？
守夜人一连串的问题抛来，既是试探，也是索取——如果田纳西他们只是一时兴起的莽夫，绝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