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江郡的别墅不算很大,溪水环绕,环境清幽,姜柠的这栋坐落在别墅区的中心,临溪而建,整栋别墅是秀丽精致的法式设计。
司宴停好车,跟姜柠一起下了车。
“陈管家说,家里三分之二的佣人都休了年假,让我先住到你这里。”司宴说。
姜柠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陈叔的主意!
上次司宴救了她之后,陈叔对司宴就热络了不少,现在估计是想撮合他俩吧。
想到这儿,姜柠心里有些苦涩。
如果要撮合她和司宴的话……当然好啦,司宴又帅又有钱,更别说是这个世界里bUG一般的存在,就算跟他在一起,姜柠也觉得不吃亏。
可问题是,人家司宴不想呀!
姜柠也不是自恋狂,幻想铁树在自己这儿会开花。《弑天神豪》上面的标签是什么?无cp,无女主,这种小说的男主要是真爱上谁,读者们肯定先炸了吧!
不过姜柠心态很好,反正住在一起就可以刷刷好感,对她来说稳赚不赔。
两个人一起回到别墅,厨房的阿姨已经做好饭菜了。别墅里佣人不多,只负责做饭和打扫,都是从老宅里拨来的佣人,最合姜柠的心意。
一顿晚饭安安静静的吃完,姜柠往沙发上一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吃完饭了,就好想睡觉哦。
她拍了一天的戏,本身就累。再加上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摄像头,很想拍出最好的效果,所以一整天都绷着一根弦,非常专注努力。
到了这会儿,疲惫像潮水一样袭来。
“唉,当明星好难啊——”
接连打了两三个哈欠,姜柠认命的叹气,从旁边摸来了自己的剧本。
“怎么了?”司宴拿着文件从旁边路过,听见她叹气,停下了脚步。
“没事,就是剧本我还得再过一遍。”姜柠说。“明天拍摄任务很重的,连和顾奕真对戏的时间都没有,得把台词记清楚一点。”
司宴的目光扫过她疲惫的小脸,把文件放在一边,绕过沙发坐在姜柠身边。
“需要对戏?”
“嗯?”姜柠不明所以,愣愣的点了两下头。“要是能对戏肯定更好。怎么啦?”
司宴拿起她的剧本:“从哪里开始?我跟你对。”
姜柠赶紧坐起来。
她又不是没看见!司宴放在旁边的文件像板砖,厚得都能把人砸死了,哪有时间陪她?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姜柠伸手想把剧本抽走,司宴轻飘飘一抬手,就把剧本举高,让姜柠够不到。
“还睡不睡觉了?”
“睡……”
“那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好吧!
姜柠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司宴既然坚持,她也没再矫情,哗啦啦把剧本翻到了明天要拍的那一页,指给司宴看。
“明天有一些和男二女二的戏,在这里。”她说。“标红的这些是我的,其他要你帮我念。”
“好。”
司宴拿起剧本,简单扫了一眼,开始跟姜柠对戏。
他的声音很好听。
姜柠也不算是声控或者颜控。准确来说,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不管是出众的脸蛋,还是好听的声音。
司宴的声音有点低,却又很清澈,语气平静舒缓,没什么起伏,像是潺潺流过的溪水,是雪山上融化的雪化成的。
姜柠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到了情境里,流畅的接上了下一句台词。
夜色下的别墅静谧安然。窗外树影摇曳,溪流缓缓淌过,偶尔有小鸟飞过去,星星和月亮的光芒静静洒下来。
司宴单手拿着姜柠的剧本,从茶几上拿过一支笔,一边陪她念台词,偶尔在剧本上简单的圈画两笔。
如果有姜柠背错、或者不流畅的地方,他就帮姜柠标注出来。
不知不觉,姜柠就在司宴的陪伴下,背完了明天一整天的台词。
“哇,你真厉害!”
接过剧本的时候,姜柠眼睛都亮了。
司宴的标注很清晰,甚至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想起自己刚才哪里没演好。
姜柠捧着剧本兴冲冲的看,司宴微微偏过头,在旁边看她。
忽然,他问:“怎么没有和男主角的戏?”
姜柠今天提到那个男主演时,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她还说,这一段剧情基本都是和男主的对手戏。
姜柠噗嗤笑了:“当然没有啦,你忘了?男主是聋哑人,整个学生时代,他几乎没有台词的。”
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点头:“不过演起来挺难的,手语比较复杂,而且很难表达情感。”
说着,她指了指刚才司宴陪她对过的那一段。
“你看,在这几段剧情里,男主其实一直都在旁边。”
“在旁边做什么?”
“在看,在感受。”说着,姜柠有点苦恼的摇摇头。“简导演说,这是男主爱上夏之暮的过程。只是我还没太理解,只是旁观的话,怎么样才能爱上另一个人呢?”
姜柠是在自言自语。
这种校园言情剧,司宴本来就不是受众群体,她还指望司宴怎么回答她吗?
可是,司宴微微顿了顿,然后说:“他看得见。”
“诶?”姜柠扭头。
她现在不是夏之暮的扮相,头发扎起来是因为吃饭更方便,睡裤的裤管卷到膝盖上方,露出一双晃来晃去的长腿。
可是司宴却看着她,说:“他看得见夏之暮,就会喜欢上她。”
“是吗?”
姜柠还是不懂,喜欢为什么会这么轻易。
其实司宴也不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电视里的男主角爱上女主角,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是情感上的理所当然,而是出于商业市场的需要。
可是刚才,他那句话却不是出于商业上的考量。
司宴微微有些走神。姜柠低下头,又开始念念有词的翻动那本台词,他陪着姜柠坐了一会儿,偏过头,看向月光洒落的庭院。
时间安静,只有姜柠窸窸窣窣的声音,司宴也渐渐感受到了一种安定。
仿佛这座不属于他的房子,就是一个家的定义。
忽然,他的肩头微微一沉。
司宴偏过头,发现姜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