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系统出故障了？
姜柠不敢置信的看着司宴。他的脸沉在夜色下，被别墅的路灯镀了一层金光，表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她在发愣，他反而问她：“怎么了？”
不可能吧。系统又不是个手机电脑，它可是比这个世界维度更高的生物，怎么会出这种故障？
以为她被撞到了，司宴伸手，在她额角上揉了一下：“撞到头了？”
说不定是碰到什么特殊开关了呢。
想到这儿，姜柠眼睛一亮，抱着司宴的手臂，把他的手挪开，然后瞄准自己刚才撞到的位置，咚！
她一头砸进司宴怀里，紧韧的胸肌垫在额角。
3、2、1！
……系统提示音半天都没有响起。
反而是司宴愣了一下，身体微微紧绷，胳膊僵在原地，好像很排斥她这突然的触碰。
姜柠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
原来不是撞一下就加三点啊……咳咳，也是，任务怎么会这么容易。
真这么简单，她今天就在这儿原地撞司宴一百下，直接挤走时明杨的位置，这个男主第一心腹，她来当！
动作有点大，哗啦一下，她抱在怀里的那个保温桶朝着座椅上撒去。
司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那个桶。
不锈钢的保温桶发出叮当的声音，稳稳立回姜柠怀里，跟劳斯莱斯的星空顶和真皮座椅格格不入。
司宴多看了一眼。
姜柠抱着这个保温桶，应该是抱了一路，身上的衣服都起了皱。但她好像很珍惜这个东西，抱得很严实，刚才睡着了都没有松开它。
顺着他的目光，姜柠看向自己怀里。
对了，汤！
刚才莫名其妙撞别人胸膛这件事，实在是太离谱了，姜柠赶紧转移话题，献宝一样捧着这个保温桶，递给司宴：“给你带的！”
……给他的？
司宴倒没想到，姜柠抱了一路的东西，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姜柠的眼睛亮晶晶，笑起来弯弯的，仿佛很讨好，但却让人一点都不讨厌：“嗯嗯，我自己做的。鱼汤，要尝尝吗？”
司宴刚刚应酬回来，姜氏的酒局，他作为项目负责人，难免多喝了几杯。
不至于喝醉，但他向来惜命，喝酒按照严格的养胃流程，现在胃里没剩什么空间。
但是，她做的？
司宴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先一步点头：“好啊。”
——
阿姨下班了，姜柠兴奋地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明明只有一份鱼汤，她却在厨房里留下了一堆脏碗。
这个陶瓷碗太小了……那个玻璃碗不好看。换来换去，她终于找到了一只最漂亮的汤碗。
司宴就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
为一点小事忙得团团转的少女，像是在玩过家家游戏。在厨房柔和的灯光里，她跑来跑去的，像扇动翅膀的漂亮小鸟，在树枝间跳跃。
对于家的定义，司宴一直都是空白的。
他单打独斗了二十多年，没有战友，也没有亲人，更没有人像现在这样，在他身边忙来忙去，添一些没必要的小乱。
很奇妙。
过了一会儿，鱼汤的香味散发出来。姜柠往里看了看，有点凉了，汤里漂浮了一些结块的油脂。
得热一下！
然后，司宴就看见姜柠捧着汤碗，把它送进了烤箱里，笨拙地点了半天，设置了上下火三百度的烘烤。
司宴：“……”
按她这样烤，碗都会炸掉。
在姜柠按下确定的瞬间，司宴伸手拉开了烤箱。
“诶？”
姜柠一愣，司宴问她：“是要热吗？”
姜柠点头。
司宴默默接过了之后的工作，把鱼汤倒进锅里，开火，没一会儿，浓白的鱼汤就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泡。
好香啊，不愧是她的手艺！
姜柠趴在旁边围观，没一会儿，一勺鱼汤就递到了她面前。
张嘴、喝掉、眼睛亮起，然后发出一声“嗯~~”的声音，非常顺理成章。
姜柠听见司宴低低的一声笑。
他关了火，熟练地把鱼汤盛出来，姜柠正要伸手，又被司宴轻轻拍了一下手背。
“烫。”
然后，姜柠就跟在司宴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看他一手端着沉甸甸的大汤碗，一手拿着两副碗筷，在餐桌前摆好。
“你不会还会做饭吧？”姜柠忍不住问。
司宴舀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嗯。想吃什么？”
姜柠喝了两口汤，正要点菜，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碗，给司宴也盛了一碗：“你尝尝，很好喝的！这是我第一次煮汤，很成功！”
汤碗推到面前，越过餐桌，姜柠像个小动物一样趴在那里，眼巴巴地等着他喝汤。
司宴低头喝了一口，浓郁的鲜香在嘴里蔓延开来。
“很好喝。”他点头。
姜柠立马笑了：“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给你煮。”
脱口而出的一句诺言，司宴的汤匙停在半空中。
这话他听别的恋爱中的人说过，电视剧里有时也会演。两个相爱的人坐在一起，开口就是“以后”，仿佛之后几十年的生活，真的要一起度过。
……姜柠也愿意吗？
他抬头看向姜柠，可姜柠还在绞尽脑汁地推销自己的作品。
这汤有什么功效？沈少廷的胃病药到病除啊！比医生开刀还管用！
就是没听说过司宴有没有这个毛病？
姜柠想起刚才，司宴要抱她下车的时候，她闻到的浅淡的酒气。
“你今天喝酒了吗？”她问。
司宴：“晚上有应酬，喝了一些。”
姜柠眼睛亮亮：“会不会胃痛？我听说胃痛的话，喝点汤会好很多的。”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是司宴如果会的话，那她的作用不就来了！比布洛芬还管用的鱼汤，谁能拒绝？以后司宴想把她踹走都不舍得吧！
很遗憾，司宴没有。
最艰难的那些年，他连医保都没钱交，不敢让自己生哪怕一点病。
而他的身体也很争气，健康到连头疼脑热都很少会有。
可是在姜柠期待的目光中，司宴顿了顿，很平静地说：“嗯，是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