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封九推开细封池:“不,不,必须让他们交出遗诏!”细封池趴到妹妹耳边一阵嘀咕。细封九眉毛向上挑动了几下,伸出上翘的大拇指,咯咯地笑道:“哥哥决断!哥哥聪明!”
细封九走到几位大臣身边,细封池满怀期待地看着妹妹,眼睛里充满光彩。细封九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又张了张嘴,准备说话的样子,却是又没有出声。
细封池有些失望的时候,细封九却说了一句惊雷般的话:“缺了狐突,写诏书的人大有人在,何必要难为狐突大夫呢?拟诏的事就找别人代劳吧!拟完诏书,让狐突按上图章即可!”
狐突垂手顿足,匍匐在地,大呼:“上天啊,周礼何在?周礼崩溃!社稷将倾!社稷危矣!”
狐初嚎啕大哭,声音绕梁不绝。
细封池觉得自己够聪明了,没想到妹妹脑子更灵光。按朝规,狐突负责拟定犬戎王族祭奠、朝会、立太子和立王储等重大事情的诏书,这样大的事情,岂容别人僭越?打破朝规,这也就是改革啊,步子抄的有点大了啊!也许,这就是有魄力?!有头脑?!
人一旦开动脑筋、打破常规,突破了制度的圈圈框框,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三条腿的鸡不好找,会拟诏书的能臣大有人在,更不缺少那些见风使舵、善于溜须拍马的大臣!何况区区一个诏书?小事儿!很快,诏书就摆在了细封九和细封池面前,连狐突都不得不认同与自己的笔迹无二。细封池强行夺过狐突腰带上的图章,盖上印戳。
哼,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有狐突的图章,有大王狐格的玉玺大印,假的披上了这两件大衣,谁还敢说这是假的哈,细封九炫耀着拿给他们看。
狐突气得眼睛爆裂开来:“你们好卑鄙,模仿的还真像!卑鄙,无耻!”
狐姬大声抗议:“无论你做得怎么逼真,你们都逃脱不了叛逆的罪过!”
狐初闭上眼睛,额头撞击着柱子,渗出血滴,眼里流出泪水,顺着面颊,滴在衣襟上。
细封九舔着脸,带着厚厚的脸皮,没有丝毫愧色,故意搔首弄姿地迈着步子,风摆杨柳一样款款走:“众位爱臣,这样就不配合了,不要伤了和气!即便如此态度,只要众位爱臣摈弃前嫌,以犬戎大局为重,我依然给你们加官进爵。我王儿聪明睿智、性格温良,定然会善待犬戎儿女,引领犬戎儿女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大臣辅佐我王儿,我在这儿立誓,绝不会亏待各位!这就给你们自由,放你们各回各家。”
狐姬拳头攥着,正要发作,看到狐突向她递眼色。
狐突不是服气,他是心里有了盘算。与其被囚禁在这里,没了自由!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能够走脱,这多好啊!走脱就代表着有机会,有希望。赶紧就坡下驴啊,走得迟了别走不掉啊!
果然,狐初、狐姬、狐突和隗怀伯就要迈出偏安殿的门,细封池抽出腰间的长剑,把几个人拦在了殿门内:“站住,谁也不许跨出殿门一步!娘娘好糊涂啊!登基大典就要举行,为防止节外生枝,大典前谁也不准跨出这个殿门,当然了,各自安好,我也好吃好喝好招待,决不委屈各位,封官进爵自然忘记不了四位顾命大臣。来人啊,重兵把守,若稍有差池,小心你们的性命!”
狐姬大骂:“奸佞小人,终不得好下场!”余音追随着细封九、细封池,在二白犬宫殿上空回响。
宫门紧闭,整个二白犬宫处在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拓跋洪身形魁梧,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他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双臂粗壮有力,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其面色黝黑,犹如久经日晒的古铜,散发着一种坚毅而冷峻的气息。深邃的眼眸中,时常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他头戴一顶黑色的铁盔,盔顶红缨随风飘舞,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身披一件黑色的鱼鳞铠甲,甲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坚不可摧的堡垒。铠甲之下,是一袭暗红色的战袍,战袍的领口和袖口皆镶有金色的丝线,彰显着他的不凡身份。腰束一条黑色的皮带,上面镶嵌着一颗颗圆润的铜钉,凸显出他的粗犷与豪迈。足蹬一双黑色的战靴,靴面上绣着精美的金色花纹,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仿佛能让大地为之震动。
他手持一杆丈八蛇矛,矛杆由精铁打造而成,乌黑发亮,坚硬无比。矛尖呈蛇形状,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一切阻挡之物。矛身上刻有古朴的花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这杆丈八蛇矛,跟随拓跋洪征战多年,在战场上被无数敌人的鲜血染红,成为了他的标志性武器。
为防止宫廷内变,细封池严密封锁大王的死讯。狐格大王的灵柩就停在二白犬殿,只有在这里,看得出大王已死。
此刻,大王的灵柩就静静停放在二白犬殿内,殿里的景象,那叫一个凄凉。
门上、窗户上、帷幔上、床榻上,到处挂满了白布条,微风轻轻一吹,这些白布条就跟一群幽灵似的,飘飘悠悠,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这二白犬殿,往日里那可是威风八面,大王坐在上头,大臣们在下头毕恭毕敬,如今却成了这般阴森模样,真可谓是 “一朝天子驾崩,宫殿风云变色”。
拓跋洪将军接到细封池的命令,要他务必抓到狐吉,并当场杀死!他率领浩浩荡荡的军队,在城中城外展开地毯式搜索。
军队所到之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百姓们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原本安宁的街道,变得混乱不堪。
老百姓们,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心里头是又气又怕,可又不敢吭声,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这日子,可咋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