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何雨水吃得小腹圆鼓鼓的。
这年景学校伙食清苦,一周未必见次荤腥,平日多是粗粮搭着细粮度日。
今儿何雨柱把一斤肉全炒了,满盘青椒肉片几乎都进了何雨水肚子,连盘底油汁都用白面馒头擦得干干净净。
“傻丫头,往后可不能这么暴食,仔细撑坏了。”
何雨柱看着妹妹,心里泛酸。
经历四合院诸多冷暖后,他愈发珍惜这份血脉亲情。
什么虚情假意,都比不上至亲可贵。
“傻柱!傻柱!”
院外传来许大茂的叫嚷。
何雨柱推门而出:“许大茂,又来送钱了?”
“你买自行车了?”
许大茂气得跳脚。
这浑人坑了自己的钱,倒抢先骑上新车。
想到这辆车有自己贡献的六十块,他顿时火冒三丈。
“这两天赚了些钱,正好杨厂长奖了我一张自行车票,我就去买了辆自行车。”
何雨柱笑着说道。
许大茂气得眼珠乱转,恨不得捡块石头砸向何雨柱的脑袋。
“许大茂,找什么呢?是不是想找石头给我开瓢?来来来,我正缺块手表呢,回头找杨厂长要张手表票。”
何雨柱说着还真捡起半块砖塞到许大茂手里。
许大茂慌忙扔下砖头,却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脚,疼得直跳:“傻柱!你做个人吧!”
“哥,许大茂怎么这么怕你?”
何雨水感到十分奇怪。
“他不是怕我,是怕花钱。”
何雨柱笑着解释。
许大茂一溜烟跑回自家屋檐下,才敢回头指着何雨柱喊:“傻柱,你真不是个东西!”
“大茂,就你是东西,你是送财童子。
多谢了。”
何雨柱笑得格外开心。
“傻柱以前傻乎乎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连许大茂都不是他的对手。”
三大妈百思不得其解。
三大爷也摇头:“老易以为吃定了傻柱,没想到傻柱突然变聪明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阎埠贵虽然看不透何雨柱的变化,但他知道易忠海和贾家不会善罢甘休。
“易忠海看起来道貌岸然,谁能想到他一肚子坏水。
傻柱一个年轻小伙,他非要给安排个带三个孩子的寡妇,谁受得了?现在傻柱看明白了,能不恨他吗?”
三大妈说道。
“院子里这些事,咱们看看就好,千万别掺和。”
阎埠贵嘱咐道。
三大妈连连点头。
一大爷回到家,听说何雨柱买了自行车,心里像吞了苍蝇般难受。
“这个傻东西,迟早我要好好教育他!”
易忠海脸色铁青。
“他不光买了新自行车,还买了好多菜,说是给雨水补身体,搞得跟过节似的。”
一大妈继续说道。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混账!”
易忠海怒吼一声,吓得一大妈手一抖,擀面杖都掉在了地上。
秦淮茹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柱家门口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神情顿时变得复杂。
她后悔自己因小失大,当初棒梗偷回白面和花生米时,就该还给何雨柱。
秦淮茹太高估自己的掌控力,以为何雨柱顶多发几句牢骚,还会像以前那样围着她转。
没想到何雨柱像变了个人似的。
短短两三天,何雨柱和她家就变得势同水火。
秦淮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把责任都推给贾张氏。
贾张氏昨晚再次去何雨柱家偷东西,彻底断送了与何雨柱和好的可能。
秦淮茹路过何雨柱家时,听见雨水的声音,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何雨柱那边走不通,那就从雨水这里试试看。
雨水年纪轻,心思单纯,没什么社会经历,正是容易受影响的年纪。
秦淮茹觉得,只要把雨水说动了,就能借她向何雨柱施压,让他像从前那样帮贾家。
不过,这念头刚在秦淮茹脑子里转,何雨柱就已经察觉了。
他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哥,你笑得有点吓人。”
何雨水说道。
“雨水,我得先提醒你一件事。”
何雨柱开口。
“提醒我什么?”
何雨水不解,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秦淮茹肯定会找机会跟你说好话,让你劝我继续帮贾家,你信不信?”
“不会吧?两家都闹成这样了,她还好意思开口?再说了,我又不傻,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何雨水不以为然。
何雨柱不知该怎么解释,要不是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恐怕到现在还被秦淮茹牵着走。
雨水?怕是比自己还容易上当。
老何家怎么回事?怎么总被寡妇拿捏?
“反正你记住,不管她说什么,都别当真。
你明天就回学校了,她也找不着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肯定向着你啊,怎么会帮外人说话。”
何雨水有点不耐烦,主要是吃得太撑不舒服。
秦淮茹回到家,贾张氏还在那儿咒骂个不停。
“你看傻柱那个死样子,用咱们的钱买了辆自行车!”
贾张氏咬牙切齿。
秦淮茹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心里一阵鄙夷:那哪是咱们的钱?那是一大爷的!要不是你这蠢货坏事,我早就拿住傻柱了。
“妈,孩子们都饿了,你怎么还没做晚饭?”
秦淮茹埋怨道。
“吃吃吃,都是赔钱货!”
贾张氏对小当和槐花从来没好脸色。
秦淮茹也懒得跟她争,自己去动手做饭。
“妈,这段时间你别去惹傻柱,尤其别跟雨水冲突。
咱家现在这情况,光靠我那点工资哪够?还得把傻柱拉回来。
他现在对咱们意见大得很,那自行车就是摆给咱们看的。”
秦淮茹说到这里,贾张氏一下子就炸了,起身就要冲出去砸何雨柱的自行车。
“我去砸了他那破车!”
“你要是不想吃牢饭,最好别动这念头。
现在的傻柱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好拿捏的了,连一大爷都压不住他。
你以为砸了他的自行车,他会善罢甘休?昨晚他没报案,不是怕谁,是觉得关你几天不痛不痒。
可自行车值一百多块,你动一下,他准把你送进局子。”
秦淮茹压根没拦着贾张氏,只冷眼瞧着。
贾张氏平日里撒泼耍横,其实也就是个窝里横。
一听要坐牢,立马蔫了。
就她这好吃懒做的性子,哪受得了牢里的苦?
“傻柱这么做,说明心里还憋着气。
我刚路过他们家,听见何雨水的声音,估计是回来了。
咱们得从雨水身上下手——那丫头说话,傻柱向来肯听。
只要拿住了雨水,就不愁治不住傻柱。
这两天你且忍着,别再去招惹他。”
秦淮茹低声说道。
贾张氏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应下。
毕竟光靠秦淮茹那点工资,贾家的日子实在紧巴。
饿是饿不死,可这一家子谁也不是肯吃苦的人。
何雨水是个勤快姑娘,每月回来一趟,总要把屋里屋外收拾得亮亮堂堂,连傻柱积攒的脏衣服也一并洗得干干净净。
她正低头在院里搓洗衣裳,却被始终守在窗边盯梢的秦淮茹瞧了个正着。
秦淮茹立刻端了盆衣服走出去,故作巧合地招呼:“雨水,放假啦?”
何雨水抬头瞥了她一眼,目光里透着嫌弃,没接话。
“雨水,你哥肯定跟你说了这两天的事。
秦姐承认,是我们家对不住他。
可我婆婆什么人你也清楚,棒梗跟着她学了不少坏毛病。
我不是不想管,可我天天上班挣钱,实在顾不过来……那袋白面是棒梗拿的,我婆婆竟直接蒸了馒头,等我发现时,袋子都空了。
她还骗我说是用养老钱买的。”
秦淮茹说得情真意切,何雨水这般没经过事的姑娘,哪经得住她这般攻势。
见何雨水神色松动,秦淮茹心中暗喜:【傻柱啊傻柱,等我哄住了雨水,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雨水!回来一趟!”
傻柱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来。
何雨水如梦初醒,慌忙端起没洗完的衣服,扭头就往回走。
“傻孩子,跟你说了别理这种人。
她嘴里要有半句实话,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棒梗偷我东西难道是头一回?她心里早就清楚。
咱家吃的用的,他哪样没顺过?以前我看他是孩子,没跟他计较,谁知他越来越过分。
那一大家子全是白眼狼,我帮了他们这些年,倒把我当仇人看了。”
何雨柱再次叮嘱何雨水。
“哥你放心,她说什么我都不信。”
何雨水应道。
“你要信她,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干脆去她家当妹妹得了。
到时候看她给不给你交学费、出生活费,还对你亲不亲热。”
何雨柱沉声道。
若这个妹妹真被秦淮茹哄了去,何雨柱也不愿再认她。
养了她这些年的哥哥不信,偏信外人,与贾家那群白眼狼有何区别?
“哥!我都说不会再上她的当了,你还这样讲。”
何雨水撅起嘴。
秦淮茹在院里等了许久,始终没见何雨水再出来。
“这秦淮茹真烦人,赖在那儿不走。”
何雨水往外张望几回。
秦淮茹仍慢悠悠搓洗衣裳,分明是在等何雨水出门。
“让她等着。
衣服放着,待会我洗。”
何雨柱说道。
“那怎么行!你一个大男人洗衣服,不怕人笑话?”
何雨水连连摇头。
“有什么可笑?以前不都是我洗的?”
何雨柱不以为然。
“那是我年纪小。
如今我长大了,哪能再让哥哥动手?”
何雨水态度坚决。
秦淮茹在院里守了半天,见何雨水始终不出来,心知今日计划落空。
只得等何雨柱不在时,再寻机会劝说。
想到这儿,她拧干洗净的衣裳晾好,无奈摇头回了屋。
贾张氏阴阳怪气道:“热脸贴冷屁股,管用吗?”
“不管管不管用,总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