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医院缴费单到手，二十万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拿着医院的缴费单，手指都在抖。单子上的数字太扎眼了，整整二十万。这是婆婆的癌症治疗费，医生说要尽快交，不然没法安排后续治疗。
我站在医院走廊里，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我胳膊发凉。我掏出手机，翻出工资条看了一眼。这个月工资刚发，八千块。扣掉房租三千，再加上水电、买菜和女儿的奶粉钱，能剩下的连两千都不到。二十万对我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公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那边很吵，应该还在工地干活。老公是个水电工，每天早出晚归，赚的都是辛苦钱。
“喂，老婆，咋了？是不是妈那边有消息了？”老公的声音带着喘，应该是刚爬完楼。
我捏着缴费单，嗓子发紧：“医生刚把单子给我了，要……要二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老公的叹气声：“怎么这么多啊？能不能跟医生说说，少看点项目？”
我心里一酸，我也想啊。可医生说了，这些检查和药都是必须的，少一项都可能影响治疗效果。我跟老公解释：“医生说不能少，这是最基础的治疗方案。要是拖下去，妈的病可能会更严重。”
老公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钱咋办啊？咱家存款你也知道，就剩三万多，还是留着给女儿交学费的。”
我咬着嘴唇，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当然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才这么着急。我跟老公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找你兄弟借点？”
老公叹了口气：“我之前问过了，他们要么说自己要还房贷，要么说孩子要上学，没人肯借。”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来往的人，心里又慌又乱。婆婆虽然平时对我不怎么样，可她毕竟是老公的妈，是女儿的奶奶。现在她生病了，我总不能不管。
我想了想，跟老公说：“要不我找我爸妈问问？他们手里可能还有点积蓄。”
老公顿了一下，说：“你爸妈那点钱，不是要留着给你弟娶媳妇吗？他们能肯借？”
我也不知道，可现在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我跟老公说：“我试试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妈耽误治疗。”
挂了电话，我先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跟我说，最好三天内把钱交了，这样能尽快安排住院，制定详细的治疗计划。要是超过三天，可能就要重新排队，到时候病情说不定会有变化。
我点点头，跟医生保证会尽快凑钱。走出医生办公室，我拿着缴费单，慢慢往医院门口走。路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妈先问我：“闺女，你婆婆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情况咋样？”
我强忍着眼泪，跟我妈说：“妈，医生说婆婆是癌症，需要二十万治疗费。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我妈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二十万？这么多啊？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你弟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彩礼还没凑够呢。”
我心里一沉，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跟我妈说：“妈，我知道弟弟要订婚，可现在婆婆这边情况紧急，要是不赶紧治，可能就来不及了。你能不能先匀点给我，等我以后有钱了，肯定尽快还你。”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闺女，不是妈不帮你，实在是家里没这个条件。你弟的彩礼要十八万，我们现在才凑了十万，还差八万呢。要是把钱借给你，你弟的婚事就黄了。”
我听着我妈的话，心里又酸又涩。我知道我妈的难处，可我这边也没办法。我跟我妈说：“妈，我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挂了电话，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对我这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一座大山。
我擦了擦眼泪，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我想找朋友借，可翻了一圈，也不知道该给谁打。平时关系好的几个朋友，要么刚买了房，要么刚生了孩子，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心里特别无助。这时，手机响了，是老公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老公的声音传来：“老婆，你跟你爸妈说了吗？他们肯借吗？”
我吸了吸鼻子，说：“我妈说弟弟要订婚，没钱借我。”
电话那头传来老公的叹气声：“那咋办啊？总不能不治吧？”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我跟老公说：“我再想想，不行我就去办张信用卡，先把钱刷出来。”
老公急忙说：“信用卡利息太高了，万一到时候还不上，还得影响征信。不行，不能用信用卡。”
我皱着眉，说：“那你说咋办？总不能看着妈不管吧？”
老公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你跟你婆婆说说，让她拿出点钱？她平时不是挺省的吗？说不定手里有积蓄。”
我愣了一下，我还真没跟婆婆提过让她自己出钱。之前我以为婆婆没存款，所以没好意思说。现在听老公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
我跟老公说：“行，我下午去婆婆家，跟她说说这事。”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先去超市买了点水果，毕竟是去跟婆婆谈钱，空着手去不好。
买完水果，我打车去了婆婆家。婆婆家在老小区，没有电梯，我爬了五层楼，才到门口。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婆婆开了门。
看到我，婆婆的脸色不太好，说：“你来干啥？不是去医院了吗？结果咋样？”
我把水果递过去，说：“妈，医生说你是癌症，需要二十万治疗费。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商量一下钱的事。”
婆婆接过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我也坐了下来，等着她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婆婆才说：“二十万？这么多啊？我哪有这么多钱？我平时就靠你爸那点退休金过日子，省吃俭用的，也没攒下多少。”
我看着婆婆，说：“妈，我知道你平时省，可现在情况不一样。这钱是救命钱，要是不赶紧交，医生就没法安排治疗。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别的存款？”
婆婆叹了口气，说：“真没有。你也知道，你小叔子明年要结婚，我还得给他攒彩礼呢。我手里那点钱，都得留着给你小叔子用。”
我听到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小叔子都二十五了，自己有工作，凭啥还要婆婆给他攒彩礼？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跟婆婆说：“妈，小叔子的彩礼可以慢慢攒，可你的病不能拖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小叔子心里也不好受啊。”
婆婆皱着眉，说：“我不管，我那点钱必须留着给你小叔子。你是儿媳，这钱该你出。你跟我儿子结婚这么多年，肯定攒了不少钱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我跟老公结婚五年，除了家里的日常开销，还要养女儿，根本没攒下多少。我跟婆婆说：“妈，我跟你儿子的工资，除了房租、水电和女儿的奶粉钱，根本剩不下多少。家里现在就三万多存款，还是留着给女儿交学费的。”
婆婆哼了一声，说：“你别骗我了。我听说你上个月涨工资了，一个月能拿八千呢。八千块钱，怎么会攒不下钱？肯定是你把钱藏起来了，不想给我治病。”
我心里又气又急，跟婆婆解释：“妈，八千块钱看着多，可花起来也快。房租一个月三千，水电五百，买菜一千五，女儿的奶粉和尿不湿一千，再加上平时的杂费，一个月根本剩不下多少。我真没藏钱。”
婆婆根本不信，说：“你少跟我找借口。我不管，这二十万你必须凑齐。你要是不凑，就是不孝顺，我就跟街坊邻居说你坏话，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黑心的儿媳。”
我看着婆婆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特别委屈。我明明是来跟她商量办法的，她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火气，说：“妈，我不是不孝顺，我是真没那么多钱。要不你跟小叔子说说，让他先拿点钱出来？等以后有钱了再还他。”
婆婆立刻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叔子还没结婚，哪有钱？他的钱还得留着结婚用呢。你别打他的主意，要找就找你自己的娘家。你娘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让你爸妈拿点出来。”
我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娘家要是有钱，我弟的彩礼也不会凑不够了。我跟婆婆说：“我爸妈也没钱，我弟下个月要订婚，彩礼还没凑够呢。”
婆婆撇了撇嘴，说：“我才不信呢。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肯定把钱都留给你了。你就是不想拿出来给我治病，故意找借口。”
我看着婆婆，心里又酸又累。我知道跟她再争下去也没用，她根本不会听我的。我站起身，说：“妈，钱的事我再想想办法，你好好休息。”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走出婆婆家，我心里特别难受。二十万的压力像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凑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沿着路边慢慢走，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时，手机响了，是女儿幼儿园老师打来的。老师说女儿有点发烧，让我赶紧去接她。
我心里更慌了，急忙打车去了幼儿园。到了幼儿园，女儿正坐在老师怀里哭，小脸通红。我赶紧把女儿抱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特别烫。
我跟老师说了声谢谢，抱着女儿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女儿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说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开了点药，让我多给女儿喝水。
抱着女儿回家，我先给她喂了药，然后让她躺在床上睡觉。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一边是婆婆的二十万治疗费，一边是生病的女儿，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十万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能尽快凑到钱，既能给婆婆治病，也能让女儿安心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