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边走回家的路上，我脚步比来时沉了不少，但心里的慌乱却慢慢散了。之前是委屈压着，没力气想别的，现在知道了婆婆的私心，反而像心里亮了盏灯——她不是单纯爱面子，是想把我的钱榨出来给她儿子买车。想通了这一点，我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能再让她牵着鼻子走。
快到家门口时，我看到小姑子在院子里晒衣服。她看到我，手顿了一下，眼神有点不自然，大概是早上跟婆婆的对话被我听到了，心里发虚。我没跟她说话，径直走进屋里。客厅里没人，婆婆应该在她自己房间里。我没去管她，直接走进我和老公的房间，锁上了门。
我坐在床上，翻出手机里的购物记录，还有之前拍的年货照片。昨天还觉得这些东西是我的心意，现在看着，只觉得不值——我掏心掏肺花的钱，在婆婆眼里就是“该敲的一笔”。我打开购物软件，找到之前买茅台、海参的店铺，幸好这些东西我都没拆封，包装上的防伪码还在，商家说过七天内可无理由退货。
我先联系了卖茅台的店家，客服很快就回复了，说只要包装完好，不影响二次销售，就能退货。我跟客服约好，下午就把两瓶茅台寄回去，他们收到货后会把钱退到我账户里。接着我又联系了卖海参和人参的药店，药店客服说可以退货，但需要我把东西送到店里，或者寄回去。我家离药店所在的市区有点远，寄回去更方便，我跟客服说好了，下午一起寄。
然后我又翻出买羽绒服的票据，羽绒服是在商场买的，吊牌还没拆，应该也能退。不过商场离老家远，我现在没法去，只能先放着，等回城里再处理。剩下的车厘子、草莓这些水果，已经放了两天，可能不太好退，我想了想，不退也没关系，留着自己吃，或者送给邻居，总比便宜了算计我的人强。
做完这些，我心里踏实了点。我不是要跟婆婆吵架，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花的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她没资格指手画脚。我把要退的东西列了个清单，然后打开行李箱，把没拆封的茅台、海参、人参都找出来，放在床尾。这些东西包装都很精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之前觉得是心意，现在只觉得是“弹药”——是我反击的第一步。
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婆婆的声音：“晓琳，你躲在屋里干啥？出来给我烧壶水！”她语气还是跟之前一样，带着命令的劲儿。我没理她，继续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刷快递小程序，看附近的快递点在哪里，下午要把东西寄出去。
婆婆见我没应声，就开始敲门，敲得越来越响：“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躲在屋里装死算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没开门，隔着门说：“我不舒服，想歇会儿，你自己烧吧。”
“不舒服？我看你是故意的！”婆婆的声音拔高了，“昨天跟你说的买东西的事，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别以为躲着就能躲过去！”
“我想好了。”我声音很平，没带情绪，“我没钱买，你要是想让你儿子买车，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别打我的主意。”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婆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说什么？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她开始使劲拍门，“你给我开门！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我没开门，也没再跟她说话。她拍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就开始骂，说我不孝顺，说我黑心，说我骗她儿子的钱。我坐在床沿上，听着她的骂声，心里没什么波澜——之前会难过，是因为觉得她是长辈，现在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的话就像风吹过，没什么分量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小姑子回来了，她劝婆婆：“妈，你别骂了，嫂子可能真不舒服，让她歇会儿吧。”婆婆还想骂，但小姑子拉着她，把她拉回了房间，骂声才停了。
我在屋里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没声音了，才打开门。客厅里没人，我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刚拿起杯子，就看到婆婆房间的门开了条缝，她应该在偷看我。我没管她，倒了杯水，喝完又走回自己房间，继续收拾要退的东西。
下午两点多，我拎着要退的茅台、海参、人参，准备去镇上寄快递。刚走到院子里，婆婆就从房间里冲出来，拦住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要去哪？”
“我要去寄东西。”我把手里的袋子举了举，“这些东西我用不上，退了。”
“退了？”婆婆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伸手就要抢我的袋子，“这些是给我和你爸买的，你凭什么退？你赶紧给我放下！”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这些东西是我花钱买的，我想退就退。之前我以为你是喜欢，才买给你，现在知道你不是喜欢，是想拿我的钱给你儿子买车，我就没必要留着了。”
婆婆脸色一下子变了，又急又气：“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拿你的钱给我儿子买车了？你别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着她，“早上你跟小姑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我娘家条件好，不敲白敲，还说要把我攒的钱都花光，让我跟我娘家要钱给你儿子买车。这些话，你忘了？”
婆婆的脸瞬间白了，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没说出话来。小姑子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情景，赶紧说：“嫂子，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随口说说？”我笑了笑，“随口说说就能让我再拿两万块买东西？随口说说就能让我跟我娘家要钱？这种随口说说，我可受不起。”
婆婆缓过神来，又开始撒泼：“我不管！这些东西你不能退！你要是退了，我就去你娘家闹，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黑心的儿媳妇！”
“你去闹吧。”我一点都不怕了，“你去我娘家，我就把你跟小姑子的对话录音给我爸妈听；你去我公司，我就把你逼我买东西的事跟我领导说。到时候丢脸的不是我，是你，是你儿子。”
我之前没录音，但我知道婆婆爱面子，肯定怕别人知道她的心思。果然，她听到我这么说，脸色更白了，脚步往后退了退，没再敢拦我。
我没再跟她废话，拎着袋子就往外走。小姑子想拦我，被我躲开了。走出家门，我心里松了口气，阳光照在身上，比早上暖和多了。
到镇上的快递点，我把东西一一打包好，填好寄件信息，付了快递费。快递员把东西收走的时候，我看着包裹，心里像卸下了块石头。我不是小气，也不是不想给公婆买东西，只是我不接受被算计——我的心意要给值得的人，不是给一心想榨干我的人。
寄完东西，我没直接回家，在镇上逛了逛。看到路边有个卖干货的小摊，有花生、瓜子、核桃，都是普通的干货，价格也不贵。我想了想，买了两斤花生，两斤瓜子，还有一斤核桃。这些东西虽然不贵，但自己吃，或者招待邻居，都挺合适的。我还买了两瓶普通的白酒，一瓶几十块钱，公公要是想喝酒，喝这个也一样，没必要非要喝茅台。
提着这些东西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老公的车停在院子里。我心里愣了一下，他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回来了？
我走进院子，老公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手里的袋子，皱了皱眉：“你去哪了？妈说你把年货都退了。”
我没理他的话，径直走进屋里，把买的干货和白酒放在桌子上。婆婆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看到我买的东西，冷笑一声：“怎么？退了好的，买这些便宜货回来糊弄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跟婆婆说话，转头看向老公：“我把茅台、海参都退了，钱会退到我账户里。你妈早上跟小姑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不是嫌年货寒酸，是想让我跟我娘家要钱，给你买车。这事你知道吗？”
老公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晓琳，你别生气，我妈她就是……就是一时糊涂，我跟她说说……”
“一时糊涂？”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凉，“她算计我的钱给你买车，你说她一时糊涂？那我呢？我花了三万块买年货，被她骂寒酸，被逼着再拿两万，我受的委屈算什么？”
老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婆婆在旁边急了，说：“儿子，你别听她胡说！我没算计她的钱，我就是想让你过得好点！她是你媳妇，帮你买点东西怎么了？”
“帮我？”我看着婆婆，“帮我就是让我跟我娘家要钱？帮我就是把我的钱榨干？你这不是帮他，是害他！你让他跟我离心，让我们过不好，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婆婆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老公站在中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看着他们，心里没什么波澜了——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选了。我不会再忍，也不会再委屈自己，要是他们还想算计我，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