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婆婆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声音就像炸雷一样从听筒里蹦出来:“你在哪呢?赶紧给我回家!”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压低声音说:“妈,我在外面有点事,晚点再回去。”
“有点事?什么事比家里的事还重要?”婆婆的声音更尖了,“我刚收拾卧室抽屉,发现里面的钱少了五万!是不是你拿的?你老实说!”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后背瞬间冒了汗。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拿了,她肯定要追问钱的去向;说没拿,又骗不过她,毕竟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婆婆就打断了我:“你别跟我装糊涂!那钱是你结婚前攒的吧?我早就看见放在抽屉里了!你是不是又拿给你娘家了?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把钱拿回来,我就去你娘家找你妈要!”
我心里一慌,赶紧说:“妈,您别去我娘家!钱是我拿的,我爸住院要做手术,我拿这钱交押金了!等我爸好点,我就把钱还回来!”
“你爸住院?我怎么不知道?”婆婆的声音里满是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编瞎话骗我?就算你爸真住院了,也不该拿家里的钱!你娘家没人了吗?非要你掏钱?”
“我娘家真的有困难,我妈手里没那么多钱……”我还想解释,婆婆却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都在抖。我知道,婆婆肯定会去娘家找我妈闹。我赶紧站起来,对我妈说:“妈,不好了!我婆婆知道我拿了五万块钱,她说要来找您闹!”
我妈一听,脸色瞬间白了。她拉着我的手说:“这可怎么办啊?她要是来了,邻居们看见了,多丢人啊!”
我心里又急又气,可现在也没办法。我只能说:“妈,您别慌,我现在就回去拦着她!您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就往医院外面跑。我一边跑一边给老公打电话,想让他劝劝婆婆,可电话打了好几遍,他都没接。我猜他可能在上班,没听见手机响。
我跑到医院门口,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往我娘家的方向开。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是婆婆已经到了娘家,跟我妈吵起来了怎么办?我妈身体不好,要是气出个好歹,我该怎么跟我爸交代?
出租车开得很快,可我还是觉得太慢。我不停地看着窗外,心里像有只兔子在乱跳。
终于,出租车到了我娘家小区门口。我付了钱,赶紧往楼上跑。我娘家住在三楼,我刚跑到二楼,就听见三楼传来婆婆的大嗓门。
“你凭什么让你女儿拿我们家的钱?你女儿嫁进我们家,她的钱就是我们家的!你倒好,天天想着占便宜,你要不要脸啊!”
我心里一紧,赶紧加快脚步跑上三楼。推开门,我看见婆婆正站在客厅中间,指着我妈的鼻子骂。我妈站在一边,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旁边还有几个邻居,都是住在同一栋楼的,他们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着,嘴里还小声议论着。
我赶紧冲过去,挡在我妈面前,对婆婆说:“妈,您别骂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别跟我妈吵!”
婆婆看见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还敢回来!我问你,你拿的五万块钱呢?是不是给你妈了?你今天必须把钱要回来,不然我就不走了!”
“那钱是我爸的手术押金,已经交给医院了,怎么要回来?”我急得声音都有点哑了,“您能不能讲道理一点?我爸现在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您就别在这儿闹了行不行?”
“讲道理?我跟你讲什么道理?”婆婆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我妈赶紧扶住我,对着婆婆说:“你怎么能推我女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就推她怎么了?”婆婆梗着脖子说,“谁让她胳膊肘往外拐,拿我们家的钱贴补你们!我告诉你,今天这钱要不回来,我就跟你们没完!”
门口的邻居们议论得更厉害了。有人说:“这婆婆也太不讲理了,人家爸都住院了,拿点钱怎么了?”还有人说:“就是啊,女儿帮娘家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闹到家里来了?”
婆婆听见邻居们的议论,脸上有点挂不住。她转过头,对着门口的邻居们喊:“你们别在这里瞎掺和!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们没关系!”
邻居们被她这么一喊,都不说话了,但还是站在门口没走,继续看着热闹。
我看着婆婆不讲理的样子,又看着门口围观的邻居,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对婆婆说:“您要是觉得这钱不该拿,等我爸手术做完,我挣钱还您行不行?您别在这里闹了,给我们留点面子好不好?”
“留面子?你们拿我们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们留面子?”婆婆根本不听我的话,继续在客厅里闹,“我今天就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是怎么算计我们家钱的!”
就在这时候,我妈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医院打来的。她赶紧接了电话,脸色一下子变了。挂了电话,她拉着我的手说:“丽丽,医院说你爸的手术出了点问题,让我们赶紧回去!”
我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跟婆婆吵架了,对她说:“妈,我爸手术出问题了,我得赶紧去医院!您要是还想闹,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我就拉着我妈往门口走。婆婆见我们要走,赶紧上前拦住我们:“你们别想走!不把钱的事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我急得不行,用力推开婆婆:“您别拦着我们!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您没完!”
婆婆被我推得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她一下子哭了起来,拍着大腿喊:“我命苦啊!娶了个凶巴巴的儿媳妇,还敢推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门口的邻居们赶紧上前,有人拉着我,让我别冲动;有人去扶婆婆,劝她别闹了。
我看着坐在地上哭的婆婆,又想着医院里的爸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知道,现在跟婆婆吵也没用,我必须赶紧去医院。
我挣脱开邻居的手,对我妈说:“妈,您先下楼等我,我跟她说两句就来!”
我妈点了点头,赶紧往楼下走。
我蹲在婆婆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妈,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我爸现在真的很危险,我必须去医院。这五万块钱,我一定会还您。您要是还生气,等我从医院回来,您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只求您现在别拦着我。”
婆婆还在哭,没说话。
我站起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往楼下跑。我怕再晚一点,医院会出更坏的消息。
跑到楼下,我看见我妈正站在路边等我。我们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的方向赶。
坐在出租车里,我妈一直在哭,嘴里念叨着:“都怪我,要是我手里有钱,就不会让你跟你婆婆闹成这样了……”
我拉着我妈的手,说:“妈,不怪您。是我没处理好,让您受委屈了。等我爸好了,我一定好好跟婆婆谈谈,不会再让她找您麻烦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我们赶紧跑到手术室门口,看见医生正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赶紧上前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手术出什么问题了?”
医生皱着眉说:“病人手术中出现了一点出血,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手术还在继续。你们别太担心,有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
我和我妈松了一口气。我妈拉着医生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我们又在走廊里坐了下来。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老公打来的。我接起电话,没等他开口,就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老公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对不起,丽丽,我刚才在开会,没听见手机响。我现在就去找妈,让她别再闹了。你在医院好好照顾叔叔,有什么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至少老公现在知道了情况,会去劝婆婆。
我和我妈在走廊里等了很久,直到下午两点多,手术室的灯才灭了。医生走出来,对我们说:“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了,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我和我妈激动得哭了起来。我妈拉着医生的手,不停地说谢谢。
医生走后,我们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他身上插着管子,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呼吸很平稳。
我对我妈说:“妈,您看,爸没事了。您也累了一天了,我送您回家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我妈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爸转到普通病房我再走。”
我知道我妈的脾气,她决定的事,别人劝不动。我只能说:“那好吧,我去给您买份饭,您在这里等着我。”
我妈点了点头。
我走出医院,找了一家餐馆,买了两份盒饭。我拿着盒饭往医院走,心里想着,幸好爸爸的手术顺利,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到医院门口,我看见老公正站在那里等我。他看见我,赶紧走过来,说:“丽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妈那边我已经劝好了,她已经回家了,她说以后不会再找你娘家麻烦了。”
我看着老公,心里有点复杂。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我爸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老公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点水果。”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苹果和香蕉。
我接过水果,说:“我买了盒饭,咱们一起去给我妈送一份吧,她还没吃饭呢。”
老公点了点头,跟着我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
走到走廊里,我看见我妈还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我走过去,把盒饭递给她:“妈,快吃点饭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妈接过盒饭,却没打开。她看着老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伟,今天的事,让你笑话了。”
老公赶紧说:“阿姨,您别这么说,都是我妈的错,我已经跟她好好说过了,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您别往心里去。”
我妈点了点头,打开盒饭,慢慢吃了起来。
我和老公也坐在旁边,吃着盒饭。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我们吃饭的声音。
我看着老公,心里想着,虽然这次的事闹得很大,但至少老公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我们能好好过日子,我爸也能早日康复。
吃完盒饭,老公说:“丽丽,我还要去上班,晚上我再过来替你。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叔叔和阿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好,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老公走后,我和我妈继续在走廊里等着。我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爸爸,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