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待了三天,我妈每天都劝我跟张磊好好谈,我爸也时不时提一句“忍忍就过去了”。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张磊每天都给我发微信、打电话,说他已经跟婆婆谈过了,让我放心,还说想接我回家。
第四天早上,我正坐在客厅帮我妈择菜,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才知道是婆婆家的邻居李阿姨。李阿姨说林晓啊,下周六是张超结婚的日子,你和张磊可得早点来帮忙啊。
我手里的菜一下子掉在地上,脑子嗡嗡响。小叔结婚?用我的钱当彩礼,现在还要办酒席,这酒席钱会不会也是我的钱?我强装镇定,说李阿姨,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会去的。挂了电话,我妈看着我,问怎么了。我说妈,下周六小叔结婚,用的是我的钱当彩礼。
我妈愣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快?我点了点头,心里又气又急。我妈说要不你别去了,省得看见他们生气。我说我得去,我要看看他们用我的钱办酒席,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当天下午,张磊来娘家接我。他买了不少水果和补品,进门就跟我爸妈道歉,说之前是他不对,没照顾好我,让我受委屈了。我妈赶紧打圆场,说年轻人难免吵架,过去了就好。我爸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张磊。
张磊走到我面前,说林晓,跟我回家吧。我看着他,说下周六小叔结婚,酒席钱是不是用的我的钱?张磊的眼神闪了一下,说不是,酒席钱是我妈和我爸攒的。我冷笑一声,说我不信,你妈和你爸那点退休金,哪够办酒席的钱。
张磊没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说林晓,咱们先回家,有话回家说。我妈也劝我,说跟他回去吧,总在娘家待着也不是办法。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我要回去看看,他们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样。
我们跟我爸妈告辞,坐张磊的车回家。路上,张磊说林晓,小叔结婚那天,你别跟我妈吵架,好不好?我想了想,说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就不跟她吵。张磊松了口气,说谢谢。
回到家,家里跟我走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张磊去厨房做饭,我坐在客厅看电视,可根本看不进去。我脑子里全是小叔结婚的事,全是我的钱。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没再来我们家,张磊也没提小叔结婚的事。我知道,他们是怕我生气,故意瞒着我。可我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终于到了小叔结婚的日子。早上七点多,张磊就叫我起床,说要去婆婆家帮忙。我换了件简单的衣服,跟着张磊去了婆婆家。
婆婆家楼下停满了车,门口挂着红灯笼,贴着喜字,特别热闹。不少亲戚朋友已经到了,在楼下聊天。婆婆穿着红色的外套,脸上笑开了花,正跟亲戚们打招呼。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勉强笑了笑,说林晓来了,快进去坐。
我没说话,跟着张磊进了屋。屋里更热闹,张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正跟朋友们说笑。他看见我,点了点头,说嫂子来了。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张磊让我帮忙摆水果、倒茶水,我没拒绝,默默地做事。亲戚们看见我,都问我怎么没跟张磊一起穿喜庆点的衣服,我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十点多的时候,接亲的车队到了。婆婆笑得更开心了,跟着张超一起下楼接新娘。楼下放起了鞭炮,特别响。我站在窗户边,看着新娘下车,看着张超牵着新娘的手,看着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一切,都是用我的钱换来的。我的应急钱,我省吃俭用攒了快一年的钱,就这样变成了彩礼,变成了酒席,变成了他们的欢声笑语。而我,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开心,自己却满心委屈。
中午的时候,酒席开始了。婆婆订了二十多桌,在小区附近的酒店里。亲戚朋友们都去了酒店,我也跟着去了。
酒店里张灯结彩,特别热闹。每桌都摆着好酒好菜,服务员忙前忙后。婆婆和公公坐在主桌,接受亲戚们的祝福。张磊和张超陪着客人喝酒,脸上也带着笑。
我坐在角落的桌子上,看着这一切,一点胃口都没有。旁边的亲戚跟我说话,问我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只是敷衍地笑了笑。我想起我攒钱的时候,舍不得买肉,舍不得买水果,每天都吃最简单的饭菜。可现在,他们用我的钱办这么好的酒席,吃这么好的菜,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婆婆端着酒杯,跟亲戚们敬酒。敬到我这桌的时候,她看着我,说林晓,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张超这婚还结不了。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周围的亲戚都看着我,我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磊赶紧打圆场,说妈,你说什么呢,张超结婚是咱们家的大事,大家都帮了忙。他又跟我说,林晓,我妈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我没说话,只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婆婆又跟其他亲戚敬酒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赶紧低下头,用纸巾擦掉眼泪,怕亲戚们看见。
酒席吃到一半,我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包间。我站在酒店的走廊里,看着窗外,心里特别委屈。我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的钱,我的心血,就这样被他们挥霍,他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这时候,张磊找到我。他看见我眼睛红红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张磊说那咱们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呢。我点了点头,跟张磊一起离开了酒店。
坐在车上,我没说话。张磊看着我,说林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往前看。等小叔结婚后,我妈会按时还你钱的。我没说话,心里知道,就算钱拿回来了,我心里的委屈也不会消失。
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一直掉,把沙发巾都打湿了。我想,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要跟张磊离婚,我要离开这个让我受委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