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古玄青的意识从混沌中挣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躺在昏迷时的花丛中,身上覆盖着一层柔软的花瓣,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这是……昏迷了多久?”他喃喃自语,只觉得浑身酸痛,精神力也耗损严重。
他挣扎着用双手支撑身体坐起,从纳戒中摸出一颗疗伤丹药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流遍四肢百骸,让他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刚想起身离开这片陌生的地方,古玄青下意识地转过身,却瞬间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温泉中,正有两个少女在水中嬉戏,水花溅起,笑声清脆。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两个少女也发现了他。
古玄青此刻半坐半靠在花丛边,姿态狼狈,眼神因刚苏醒而有些茫然,看上去确实像在“偷看”。
短暂的寂静后,一个看样子年龄较小的少女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另一个少女则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厉声喝道:
“你这登徒子!竟敢偷看我们沐浴!我定要挖掉你的双眼,再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她玉手一招,岸边叠放的白色素裙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入她手中。
少女身姿轻盈地跃出水面,水花在她周身飞溅,她竟在半空之中便将衣裙快速穿好!
动作行云流水,只是仓促间裙摆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却丝毫不见慌乱。
下一刻,她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柳絮般飘至古玄青面前!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剑刃寒光闪烁,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而来!
古玄青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本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有意!
可看到少女如出水芙蓉般跃出水面的瞬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自幼苦修,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此刻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都漏了半拍。
直到白衣少女的长剑刺到近前,他才猛然惊醒,急忙祭出长剑无名想要格挡。
“铛!”
两剑相交,古玄青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一阵发麻!
他本就灵力未复,精神力也只恢复了三成,竟被这一剑直接震飞了手中的长剑!
白衣少女眼神冰冷,丝毫没有停顿,手腕一翻,剑尖直指古玄青的双眼,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古玄青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向后倒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剑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阵刺痛。
“找死!”白衣少女见他躲开,冷哼一声,剑势更猛,招招不离要害。
古玄青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闪,心中又急又气——这少女怎么不听解释就下死手?
他一边躲避,一边急声道:“姑娘住手!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刚醒过来……”
可白衣少女根本不听,剑光如织,将他牢牢笼罩,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也飞了过来。
她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略显羞涩地伸手拦住了白衣少女的长剑!
轻声道:“姐姐,你看他身上还有伤,好像真的刚醒过来,不如先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
“跟这登徒子有什么好说的!”白衣少女怒视着古玄青!
手腕用力想挣脱阻拦,“今日不杀他,我们的名声都要被他坏了!”
“两位姑娘请息怒!”古玄青趁着两人僵持的间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拱手急声道,“在下古玄青,是从下界而来,在进入界域裂隙受伤,昏迷了不知多久,方才醒来,绝非有意窥探!”
白衣少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你是从凡界来的?”凡界修士能闯过界域裂隙来到这里,可不是件易事。
古玄青连忙点头:“正是!我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便在此处,刚转过身就……”
他说到这里,自觉失言,连忙住口,脸颊也有些发烫。
“你还敢说!”白衣少女一听他提起“看到”二字,怒火更盛,挥剑便要绕过粉衣少女冲过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姐姐!”粉衣少女急忙死死按住她的剑,转向古玄青时眼神已平和了许多,“这位公子,你刚从裂隙中出来,想必历经凶险,昏迷至此也是意外。
是我们姐妹二人大意,未先探查四周便在此沐浴,此事本就有失妥当,不能全怪你。”
她顿了顿,又劝向白衣少女:“姐姐,他看起来并非奸邪之辈,若真杀了他,反倒显得我们理亏了。
不如让他立个誓言,绝不将今日之事外传,放他离去便是。”
“慧儿!你就是太心软!”白衣少女气鼓鼓地瞪着粉衣少女,“这种人最是狡诈,嘴上说不外传!
转头就能传遍整个“西境”!到时候我们姐妹还怎么见人?”
古玄青见状,连忙正色道:“两位姑娘放心,在下以道心起誓,今日之事绝不对第三人提及,若有违背,必遭天打雷劈,修为尽废!”
他语气诚恳,眼神坦荡,倒不似作伪。
粉衣少女见他发了重誓,便又拉了拉白衣少女的衣袖:“姐姐你看,他都发了誓了,不如就……”
白衣少女看着古玄青满身的伤痕和那柄被震飞在地的长剑,又看了看粉衣少女期盼的眼神!
最终重重哼了一声,收回长剑:“算你运气好!若敢食言,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你狗命!”
古玄青松了口气,再次拱手:“多谢两位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这就告辞,绝不再打扰。”
说罢,他勉强起身,捡起地上的长剑,转身便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这时,粉衣少女看着古玄青满身的伤痕,眉头微蹙,轻声开口:“这位公子,你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
这里是灵花岛,虽说岛上没有太过强悍的妖兽,但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还没走出岛屿,就会被低阶妖兽围杀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一旁依旧怒气未消的白衣少女,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姐姐,不如我们先带他离开岛屿,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养伤吧?”
白衣少女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古玄青,他此刻确实狼狈得有些吓人!
衣服被撕裂成布条,浑身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干涸的血迹在身上结成硬块!
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嘴唇都泛着青紫色,显然是伤得不轻。
想起刚才自己那一剑险些刺穿他的咽喉,白衣少女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