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程砚眨巴着他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信息壁垒受害者”的困惑,“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二中还有这种‘高端局’?”
陈林成推了推眼镜,带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微妙表情:“咳,这个‘速成班’啊,它门槛高得很!只在一班和二班这种‘神仙打架’的地方悄悄开放。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有点飘忽,“……还得是名列前茅那种尖子生中的战斗机。当时吧,呃……鄙人走了狗屎运,超常发挥考了个年级第十八,才有幸被塞进去熏陶了一个学期。之后嘛……”他耸耸肩,“就再也挤不进那个圈子了。”
“嚯!”王坤文立刻抓住槽点,笑得贼兮兮,“那看来这辅导班质量也不咋地嘛!还能让人逆行退步的?你这例子简直是反面教材啊林成!”
这话虽然损,却点出了一个客观事实:在教育水平这块硬骨头上,一中确实把二中甩开了不止十八条街。
遥想几十年前,二中还是风光无限的完全中学,坐拥全市顶配资源,学生那叫一个欣欣向荣,万物竞发。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一波行政区划调整,二中惨遭“分尸”,高中部被拆得七零八落,只留下个初中部在风中萧瑟。
反观一中?人家初中招生就设了硬核分数线,生源质量天然筛选,起点就不同,自然是不能比的。
坊间也有传言,说一中就是当年二中高中部的精锐秽土转生,当然,真假难辨,当个野史听听得了。
眼瞅着日子飞逝,考试迫在眉睫。教室里的气氛都开始凝固,因为——布置考场的日子到了。
班会课上,老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讲台,啪地甩出一张考场安排表投影。
“班长安排下去,明天上完课,麻溜儿布置考场!考试期间晚自习照常!运动会挪下周。考试时间三天!剩下的时间——”老阎大手一挥,留下一个潇洒且不负责任的背影,“——自行复习,自求多福吧!”
老阎一走,教室里瞬间弥漫起一种末日求生的悲壮感。
张哲愁得连书都拿反了,他戳了戳旁边稳如泰山的程砚:“砚哥!我的亲哥!你给兄弟透个底儿,这次你有几成把握能逆天改命,逃出生天啊?”
程砚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手指掐算,摆出半仙架势,声音飘忽:“嗯……老夫观你面相……”
“如何?!”张哲紧张地凑近。
“印堂发黑,乌云罩顶,”程砚煞有介事地摇头,“此乃大凶之兆!恐有血光之灾啊!”
“啊?!”张哲脸都白了,“那那那……可有破解之法?!”
程砚神秘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动作标准得可以去当表情包:“简单!V我50,免费教你无上妙法,保你考场无忧!”
“不是……”张哲懵了,“都免费了,为啥还要50?”
程砚一脸“你这就不懂了吧”的高深表情,拧开保温杯,嘬了一口仙气:“学,是免费的。但本大师亲自指点迷津、泄露天机的损耗费……得加钱!懂不懂什么叫教学相长?我‘长’了,你才能‘长’啊!”
张哲:“……” 他默默地把拿反的书转正,觉得比起考试,砚哥这玄学诈骗更让人心累。
程砚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悲悯表情,正想继续对张哲进行“潇洒教育”,眼角余光却瞥见教室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许昭正跟个没事人似的,晃晃悠悠地路过。
“啧,”程砚拧保温杯盖子的手都顿了一下,语气酸溜溜的,“瞅瞅人家!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能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自由活动……有说法,绝对有说法!”
张哲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随即认命地瘫在椅子上:“砚哥,咱就别操心了。还是琢磨琢磨自己吧,说不定咱俩这次考的分数,加起来还没人家一半高呢……” 他彻底放弃了挣扎,把复习资料往桌肚里一塞——摆烂,从此刻开始!
程砚看着张哲这破罐破摔的架势,反而露出了吾道不孤的欣慰笑容:“这就对了嘛!张兄!把握当下,潇洒就在此刻!考试?那都是浮云!”
“欸,”张哲忽然想到什么,来了点精神,“砚哥,你说咱俩这次……会不会在同一个考场‘共患难’啊?”
“不知道啊,”程砚摸着下巴,一脸认真,“你多少分来着?”
“490啊。”张哲随口报了个数。
程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慢慢转化成一个极其复杂、带着三分震惊、三分嫌弃、四分你特么在逗我:“多……多少?!490?!”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朋友,你没有资格跟我在同一个考场共患难了!哥们儿480,稳坐钓鱼台!你懂什么叫独钓寒江雪的寂寞吗?”
张哲:“……” 合着自己这位卧龙凤雏的兄弟,连吊车尾的资格都不配拥有了?自己才是那个需要仰望的“车尾”?
“嗐,”张哲很快调整心态,试图找回场子,“没事没事,反正按坤文哥说的,咱俩的考场都是VIp单人座,寂寞如雪,有没有同桌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嘛。”
“也是,”程砚接受了这个“雪地独行侠”的设定,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点飘忽,“其实吧……本来我都做好卷铺盖去外地上学的心理建设了。”
“嗯?”这话不仅吸引了张哲,连前桌一直装睡的王坤文都猛地转过头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啥情况?展开讲讲?难道你还有隐藏的备用计划?”
程砚嘬了口茶,眼神望向窗外:“唉,中考考完那会儿啊,哥们儿自我感觉……那叫一个稀碎。走出考场就觉得,完了,跟重点高中是彻底撒由那拉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查分那天,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点开网页……”
“然后?”
“嘿!擦着录取线最低那道缝儿……挤进来了!” 程砚一拍大腿,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