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第一根手指:
“第一,请问,那天下午,是谁的手机没电,谁遭受了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
程雨:“……我。”
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请问,是谁贸然跑到别人家里添麻烦,占用了人家宝贵的个人时间?”
程雨:“……还是我。”
竖起第三根手指,也是决定性的一击:
“第三,请问,正因为是谁的上述行为,才直接导致了我——你无辜的哥哥——不得不背负上这顿人情债?嗯?这源头,难道不是你吗?”
程砚摊开手,一脸“你看,逻辑闭环了,多么清晰明了”的表情:
“所以,谁受益,谁买单、谁惹因,谁担果,这顿饭钱,是不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你哥我,只是作为一个被牵连者和陪同者出席,已经是非常讲情义了!你就偷着乐吧你。”
“程砚——!” 程雨气得直跺脚,小脸通红,“你这是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你怎么能这么抠——!”
“打住!”程砚竖起一根手指,精准打断她的控诉,眼神陡然变得“威严”,“现在没大没小,直呼其名了是吧?叫——哥——!”
看着程雨委屈巴巴、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程砚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别嚎了。那家店我瞄过一眼,少说两张。” 他精准地报出程雨的“财政痛点”,“你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是时候做出贡献了。赶紧准备准备,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说完,程砚不给程雨任何反驳哭穷的机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进了浴室,并且“咔嚓”一声,非常贴心地锁上了门!
留下程雨一个人站在客厅,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再看看自己那仿佛在滴血的小钱包,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程砚!你这个周扒皮!黄世仁!葛朗台!抠死你算了——!!!”
声音穿透浴室门,却被水声完美掩盖。
掐着约定的时间点,程砚和程雨兄妹俩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果然,许昭已经等在楼下了。她身着简单的休闲装,斜倚在电动车旁,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带着点看戏的悠闲。
“许昭姐姐——!”程雨一看见许昭,如同见到了救世主!脸上的愁云惨雾瞬间切换成“找到组织”的激动和委屈,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许昭看着程雨那皱成一团、写满“我好惨”的小脸,忍俊不禁,“谁欺负我们家小雨了?愁眉苦脸的?”
“呜呜呜!就是我哥!他欺负我!” 程雨立刻开启告状模式,小嘴叭叭地、声情并茂地把程砚那套“宇宙因果律”、“谁受益谁买单”、“谁惹因谁担果”的“抠门歪理”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两张毛爷爷”的沉重负担。
许昭听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好几下,她抬起头,用一种“叹为观止”的眼神,精准地锁定正在慢悠悠给电动车解锁的程砚:
“程砚同志……”许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我算是服了。你这逻辑闭环……是跟哪个黑洞学的?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程砚把钥匙插进电动车,头也没抬,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敢。”
潜台词:目前这个不要脸程度已经够用了,暂时不需要升级。
“您……还真是淡定得让人想打人啊……”许昭扶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能把抠门和甩锅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也是一种天赋异禀了!
程雨一看哥哥这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立刻寻求更可靠的庇护。
她一个闪身,灵活地躲到了许昭身后,紧紧揪住许昭的衣角,只探出个小脑袋,对着程砚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哼!许昭姐姐,我跟你走!才不要坐他的‘抠门号’电动车!” 然后仰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许昭,“姐姐~我可以跟你嘛?”
许昭看着身后这只寻求庇护的“小鹌鹑”,再看看前面那个“抠门且淡定”的始作俑者,无奈地笑了笑:“哈哈,行吧行吧!” 她拍了拍自己后座,“上来吧,程砚前面带路!你的‘抠门号’开道!”
程砚对此毫无异议,长腿一跨,坐上电动车,拧动钥匙——“嗡”的一声,电动车发出轻响。
“坐稳扶好,两位女士。”他懒洋洋地提醒了一句(主要是对许昭说的,毕竟妹妹已经“叛逃”了),然后一拧电门,“抠门号”率先平稳地驶了出去。
许昭载着得意洋洋(暂时摆脱了付钱压力)的程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阳光正好,微风轻拂,一场由“抠门”引发的出行小风波,暂时以程雨的“战略转移”告一段落。
至于烤鱼店里的“财政结算”……那将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电动车(抠门号)平稳地行驶在林荫道上,微风拂过程砚的头发(虽然可能有点乱)。他瞄了一眼手机导航,随口问道:“喂,许昭,那家烤鱼店……你之前去过没?”
许昭载着程雨,跟在旁边,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没有啊。”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是听林安那丫头在耳边念叨了好几次,说新开的,风评还行。这不正好,借着你的光去看看。”
程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导航上那个越来越近的小红点,慢悠悠地吐出“恶毒”计划:“行啊。要是不好吃……或者性价比太低……正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我连差评文案都提前构思好了!名不副实,价格虚高,服务一般,鱼鲜度存疑。”
“哥——!”程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小脑袋从许昭身侧努力探出来,像只着急的土拨鼠,“还有多远啊。”
程砚头也没回,目光锁定前方路口,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淡定:“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