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头见林仲秋近来总对着镇北侯的密信发呆,某天突然把她拉到军械房最里面的锻造炉旁,搬开块半人高的石头,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林仲秋惊得睁大眼睛。
“青龙门的密道,直通城外乱葬岗。”老匠头点燃火把,“当年林老侯爷(林仲秋的爷爷)修的,说万一宗门出事,给后人留条活路。”他把火把递给林仲秋,“下去看看吧,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密道又窄又陡,长满了青苔。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个石室,石壁上挂着幅巨大的地图——正是《山河社稷图》的真迹!地图旁还放着个铁盒。
林仲秋举着火把凑近石壁,《山河社稷图》的真迹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图上不仅标着山川河流,还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铁盒里的东西更让她心头一震:一本泛黄的《流云剑谱》下册,封面上有父亲的亲笔签名,还有半块虎符,与她怀里的玉佩正好能拼合成完整的“林”字印记。
“这虎符……”林仲秋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本质透视镜突然触发,【镇北侯私兵调令信物,另一半在镇北侯贴身侍卫手中】。
老匠头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当年你爷爷跟镇北侯爹是把兄弟,后来发现这小子想谋反,就偷偷画了这图,把他私藏兵器的地方标了出来。那剑谱下册藏着‘破甲式’,专克铁甲兵,你爹当年就是靠这招,在边境击退过蛮族。”
林仲秋翻开剑谱下册,里面的招式果然凌厉,每一招都标注着“发力点:关节缝”“速度:一息三次”,跟她用物理原理分析的“杠杆拳”异曲同工。
她突然拍大腿:“怪不得上册总觉得差点意思,原来精髓在这儿!”
她当场比划了个“流云破月”,结合下册的发力技巧,火把的光被剑气劈开一道残影。
老匠头看得直点头:“对喽,就是这股劲!你爹当年练这招,把后院的石狮子都劈成了两半。”
“那这地图密码……”林仲秋指着朱砂符号。
“你爷爷懂星象,这是‘紫微斗数’的密码。”老匠头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罗盘,“每天子时对着北极星,指针指的方位就是密钥。”他突然压低声音,“青龙门里有镇北侯的眼线,这地图不能留在这儿。”
林仲秋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贴身的香囊,剑谱和虎符藏进改装的袖箭筒:“我明白。眼线……是不是那个总在后山转悠的扫地僧?”
老匠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咋知道?”
“他扫地总用‘横扫千军’的招式,扫帚柄是玄铁做的,普通杂役哪有这待遇?”林仲秋笑了,“下次他再来,我让小石头‘不小心’把泻药撒他扫帚上。”
那扫地僧果然是镇北侯的人,法号“了尘”,实则是退役的锦衣卫,擅长易容和追踪。林仲秋让小石头按计划行事,把掺了泻药的灰撒在他常扫的石阶上。
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尘和尚在茅房里待了三个时辰,出来时腿都软了。
林仲秋趁机溜进他的禅房,用老匠头给的“万能钥匙”(其实是根弯成特定角度的铁丝,利用的是锁芯弹子的弹性原理)打开了床底的暗格。
暗格里有本密信册,记着他给镇北侯的汇报:“青龙门军械房似有异动,老匠头与杂役阿秋过从甚密……”最新一页写着,“今夜子时,将潜入军械房一探究竟。”
“来得正好。”林仲秋把密信册塞回暗格,故意在旁边留了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星象图——正是《山河社稷图》的密钥线索之一。
子时,了尘果然摸进军械房,刚靠近锻造炉,就被埋伏在梁上的林仲秋用流星锤缠住脚踝。“哐当”一声,他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被老匠头用烧红的铁钳抵住喉咙。
“说!镇北侯让你找什么?”林仲秋举着火把,火光映在她眼里,像淬了冰。
了尘还想嘴硬,瞥见地上的星象图,突然变了脸色:“你……你破解了密码?”
“破解谈不上,就是觉得星象比泻药好玩。”林仲秋踢了踢他的腿,“再不说,我让老匠头把你这双腿‘锻’成麻花。”
老匠头配合地举起铁钳,红热的钳口滋滋作响。了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招供:“侯爷要《山河社稷图》!他说找到了图,下个月就起兵谋反!”
林仲秋心里一沉——比她想的还急。她示意老匠头松钳,突然笑道:“其实我没破解密码,那图是我瞎画的。”
了尘一愣,随即气得吐血:“你耍我!”
“彼此彼此。”林仲秋用铁链把他捆在密道入口的石柱上,“放心,每天会有人给你送‘加料’的饭菜,保证你活到侯爷起兵那天。”
叶青羽不知从哪听说了军械房的动静,找林仲秋“切磋”。
两人在后山的演武场相对而立,他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是青龙门镇派之宝“寒铁剑”;林仲秋穿着杂役服,手里握着改装的断剑——剑刃被她磨成锯齿状,剑柄里藏着机关,能弹出三寸短刃。
“听说你的剑法……很特别。”叶青羽剑尖斜指地面,九阳神功的内力让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
“谈不上剑法,就是瞎比划。”林仲秋调整呼吸,回忆着《流云剑谱》的破甲式,“少主小心,我的剑容易崩口。”
叶青羽剑随身走,一招“青龙出海”直刺她心口,剑风带着灼热的气浪。
林仲秋不硬接,身体像泥鳅似的往斜后方滑——这是她结合轻功和“重心转移法”创的“泥鳅步”,专门破解直来直去的招式。
“有意思。”叶青羽挑眉,剑招突变,寒铁剑在他手里转出个剑花,封死了所有退路。
林仲秋突然矮身,锯齿剑贴着地面扫向他的脚踝,同时按下剑柄机关,短刃“噌”地弹出,直逼他手腕。
这招又阴又快,叶青羽猝不及防,只能收剑回挡。“当”的一声,寒铁剑被锯齿磕出个缺口。他看着剑身上的齿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这剑……”
“捡的废铁,磨了磨。”林仲秋收剑而立,额角渗着汗,“少主承让。”
叶青羽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你不是杂役,对吗?”
“现在是。”林仲秋笑了,“以前……可能是个想报仇的人。”
“镇北侯?”
林仲秋心里一动,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少主觉得,谋反和灭门,哪个更该诛九族?”
叶青羽沉默片刻,转身道:“下月初三,镇北侯会以‘狩猎’为名,带私兵去西山,那里有他藏的火炮。”说完,身影消失在树林里。
林仲秋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袖箭筒里的虎符——看来,原男主也不是完全被光环蒙蔽。
被禁足的苏清月不甘心,买通了个小杂役,给林仲秋送了盒“疗伤药膏”,说是“之前误会你,赔个不是”。药膏里掺了“化功散”,无色无味,却能让人丹田剧痛,暂时失去力气。
林仲秋收到药膏时,正和王师傅研究怎么用烟花传递信号(她想通知江湖正道西山的事)。王师傅闻了闻药膏,皱眉道:“这味不对,有曼陀罗的腥气。”
“苏仙子的‘好意’,总是这么特别。”林仲秋把药膏倒进猪圈,猪吃了立刻倒地哼哼,半天才爬起来。
她对小石头说,“去告诉掌门,就说苏仙子给的药膏让猪中了毒,问问要不要请药王谷的人来看看。”
消息传开,江湖上顿时炸开了锅——“药王谷传人用毒药害人”的流言比风还快。苏清月百口莫辩,被掌门彻底禁足,连药王谷都派人来训斥她“丢了师门脸面”。
林仲秋却没闲着,她让胡不归(这货不知何时混进了青龙门当账房先生)把镇北侯谋反的证据抄了百份,用“飞鸽传书”(其实是绑在烟花上,点燃后散落到各大门派)送出去。
烟花在夜里炸开,纸卷像雪花似的飘下来,上面印着镇北侯的密信和《山河社稷图》的部分地图。各大门派终于明白,林府灭门不是意外,黑风堂只是棋子。
“秋哥,武当和峨眉的人来了,说要跟你商量西山的事。”小石头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
林仲秋正在军械房帮老匠头给诸葛连弩装“火箭头”(箭头裹着硫磺,射中会燃烧),闻言擦了擦手:“告诉他们,带足水,火炮怕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