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在杰西家中,所施展的那个近乎于“神迹”般的“奇迹”,如同一颗投入了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整个“第七天堂”的、小小的家庭内部,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波澜。
在最初的、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喧嚣之后,整个酒吧都陷入了一种,充满了“喜悦”与“希望”的、温暖的氛围之中。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杰西!”
蒂法紧紧地抱着自己这位早已被巨大的幸福,给冲击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最好的朋友,她的眼眶也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悦,而微微泛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凯因他,一定有办法的!”爱丽丝也微笑着,握住了杰西那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手,用一种充满了“了然”的语气,轻声说道。
而尤菲,则用一种充满了“崇拜”与“理所当然”的、无比骄傲的眼神,看着那个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的小事的银发男人。
“哼哼,那还用说!”她骄傲地,挺起了自己那,略显青涩的胸膛,用一种,充满了“炫耀”意味的语气,大声地宣布道,“我的凯因,可是,连‘神’,都能轻易打败的、最强的男人啊!区区,魔晄中毒,又算得了什么!”
在那之后,接连几天。
杰西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在梦境中一般、充满了幸福与活力的、灿烂的光彩。
她每天都会收到来自母亲的、充满了“喜悦”与“激动”的通讯。
“杰西!杰西!你听得到吗?!就在刚才!你爸爸他……他的眼皮,动了一下!他真的动了一下啊!”
“杰西!今天,医生们,又来了一次!他们说……他们说,你爸爸的生命体征,稳定得,简直,就像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一样!他们说,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
“还有啊,杰西……凯因他……他什么时候,能再来家里吃顿饭啊?我……我特意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我们家特制的披萨……”
母亲那充满了“希望”与“活力”的、久违了的、开朗的声音,如同最温暖的阳光,将杰西那颗早已因为家庭的悲剧,而被厚厚的阴云,所笼罩的、冰冷的心,彻底地照亮,融化。
而她,看向凯因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炽热。
那份原本只是隐藏在“崇拜”与“憧憬”之下的、小小的、卑微的“爱慕”,在“奇迹”与“希望”的,双重催化之下,如同被投入了烈火的干柴般,疯狂地燃烧,膨胀!
最终,在那个充满了星光的、宁静的夜晚。
这份早已满溢而出,再也无法抑制的炙热情感,终于,让她鼓起了一生之中最大的勇气。
……
“凯因。”
当晚,在“第七天堂”酒吧,结束了一天的营业之后。
杰西,第一次主动地叫住了那个正准备上楼休息的银发男人。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只有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出的、动人的、少女般的羞涩红晕。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充满了“期待”的坚定。
“我想……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的、充满了‘秘密’与‘梦想’的地方。”
……
半小时后,金蝶游乐园。
当那充满了梦幻色彩的、巨大的缆车,缓缓地,升上夜空之时。
杰西与凯因,正并肩坐在那小小的、充满了浪漫气息的缆车包厢之内,静静地俯瞰着脚下那片,由无数璀璨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火所构筑而成的、如同散落在人间的银河般的、巨大的、梦幻的游乐园。
“很美吧?”杰西看着窗外那,充满了幻想色彩的景色,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怀念与一丝,淡淡的伤感的微笑,“在我还没有加入‘雪崩’之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站在这里的、那个,最华丽的舞台之上,成为,一名,像‘LoVELESS’中的女主角那样的、最耀眼的……明星。”
凯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爸爸,曾经答应过我。”她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说,等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的那天,他一定会买下最好的位置,和妈妈一起,在台下,为我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只可惜……”
缆车,缓缓地,抵达了终点。
杰西,收起了自己那略显伤感的情绪,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充满了活力的、灿烂的微笑。
她拉着凯因的手,轻车熟路地,穿过了,那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热闹的广场,最终,来到了一座,充满了古典与艺术气息的、巨大的圆形剧场之前。
“就是这里了。”
她指着剧场门口,那张早已有些褪色的、巨大的宣传海报,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骄傲”与一丝小小的“羞涩”的、可爱的表情。
海报上,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公主裙,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年轻的、充满了梦想的……棕发少女。
正是,几年前的,杰西。
“虽然,只是一部,不怎么出名的小成本戏剧。而且,我也只是在里面,扮演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小的配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但是……那却是我,距离自己‘梦想’,最近的一次。”
她拉着凯因,走进了,那空无一人的、巨大的剧场。
随即,她熟练地走到了后台的控制室,将一盘早已准备好的、充满了岁月痕迹的、老旧的录像带,放入了,播放设备之中。
很快,舞台正中央的、那块巨大的屏幕,便缓缓地,亮了起来。
……
那确实是一部,就像杰西自己说的,充满了“廉价”与“粗糙”质感的、小成本的爱情戏剧。
但是,凯因却看得无比的认真。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锁定在屏幕之上,那个虽然出场的时间加起来甚至都不到十分钟,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对“表演”这件事的、最纯粹的、最炽热的“热爱”的、年轻的、充满了梦想的……棕发少女的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认识过的、全新的、完整的……杰西。
一个,没有了,工程师的油污,与,战士的硝烟的、纯粹的、闪闪发光的……杰西。
他,也终于,深刻地,理解了。
这个总是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充满了活力的可爱女孩,当初,到底是下定了多么巨大,也多么沉痛的决心,才最终,放弃了自己那近在咫尺的“梦想”,毅然地,选择加入了那条,充满了危险与牺牲的、“雪崩”的、复仇之路。
……
当戏剧,落下了帷幕。
当整个剧场,再次回归一片寂静的黑暗之时。
杰西,拉着凯因的手,来到了,金蝶游乐园,那个,最浪漫的、也最能,见证“奇迹”的地方——“RoUNd SqUARE”摩天轮。
当那个,充满了童话色彩的、小小的包厢,缓缓地,升上,那片,仿佛,触手可及的、璀璨的星空之时。
杰西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早已,满溢而出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炽热的情感。
她的眼中,噙着,晶莹的泪水。
她,缓缓地,转过身,用一种,充满了“卑微”与“虔诚”的、令人心疼的眼神,仰望着,眼前这个,拯救了她,两次的……男人。
一次,是拯救了她的“生命”。
而另一次,则是拯救了她的“家庭”,与她的“希望”。
“凯因……”
她,用一种,充满了哭腔的、颤抖的声音,轻声地,开口了。
“……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爸爸,所做的一切。你……你不知道,那,对我,对我的家庭来说,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也谢谢你,今天晚上,愿意陪我,来看那场,充满了‘黑历史’的、幼稚的、可笑的表演。”
“那,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梦想’。而我,只想把它分享给我心中,最重要的人看。”
她,说着,说着,那不争气的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地,从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滚落而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私,也很,不自量力……”
“蒂法她……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坚强,是,最完美的恋人。”
“爱丽丝她……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圣洁,是,你的灵魂伴侣。”
“甚至,连尤菲那个小丫头,都那么的,充满了活力与可爱……”
“我……我,根本,就没法,和她们比……”
“我,只是一个,除了会摆弄一些,冰冷的机械,和制造一些,危险的炸弹之外,就一无是处的、普通的、甚至有些爱慕虚荣的……笨女人而已。”
“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用她那双,充满了泪水,却又,燃烧着,一生之中,最勇敢的、最炽热的火焰的、美丽的琥珀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凯因!
“……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我爱你!凯因!”
“从你在,那座,即将坠落的支柱之上,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们,而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后背,扛起一整座‘天空’的那一刻起!”
“从你,在通讯器里,对我,说出那句,‘谢谢你’的那一刻起!”
“……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说完,她,便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缓缓地,低下了头,等待着,那,注定的、必然的、温柔的……拒绝。
然而……
一双,充满了力量的、温暖的、宽厚的大手,却轻柔地,捧起了她那张,充满了泪水的、动人的、可爱的脸庞。
凯因,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卑微”与“绝望”的、令人心疼的眼眸。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另一幅,早已,刻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画面。
在那座,即将坍塌的、充满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冰冷的第七区支柱之上。
当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向外,逃亡之时。
只有一个,棕发的、娇小的、却又,无比勇敢的身影,义无反顾地,驾驶着摩托车,冲入了,那片,必死的火海,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的脸上,虽然,也沾满了,黑色的油污与灰尘。
她的眼中,虽然,也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与“战栗”。
但是,她,在对自己,说出那句“我回来了!”,之时,那份,充满了“守护”与“牺牲”的、耀眼的“觉悟”。
却与此刻,眼前这个,正流着眼泪,向自己,勇敢地,诉说着爱意的女孩的身影,缓缓地,重叠,最终,彻底地,融为了一体。
原来……
原来自己,早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将这个,总是用活泼与开朗,来伪装自己的、脆弱的、却又,无比坚强的、可爱的女孩的身影,深深地,刻印在了,自己的心中。
“我记得,杰西。”
凯因,缓缓开口,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温柔。
“在支柱上……所有人都撤离的时候,你,回来了。”
“为了我。”
他用自己那,略显粗糙的、温暖的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了脸颊之上,那滚烫的泪珠。
“那份勇气,那份……心意……”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他看着她,那双,因为,自己这番话,而瞬间,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美丽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肯定”与“接纳”的、温柔的微笑。
“你的心情,我,收到了。”
“我的答案……”
“……是‘好’。”
说完,在杰西那,充满了“狂喜”与“幸福”的、彻底,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的、呆滞的目光之中。
在窗外那,突然,绽放的、无比璀璨的、充满了梦幻色彩的、金蝶游乐园的、盛大的烟火的映照之下。
凯因,缓缓地,低下头。
用一个,充满了“珍视”与“承诺”的、无比温柔,也无比……真诚的吻,彻底地,印在了,她那,柔软的、甜蜜的、充满了泪水咸味的、动人的嘴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