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国海岛的日子,像是偷来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泡在蜜糖里。沈屿彻底放下了工作,手机关机,所有事务都交给了阿深和阿浅处理,除非有真正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他。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专属于他和苏言的二人世界中。
白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腻在一起。有时,他们会租一艘小型的私人游艇出海,在蔚蓝的海面上漂浮。沈屿教苏言浮潜,看着他戴着面镜、咬着呼吸管,像条好奇的小鱼一样,在清澈的海水里笨拙地追逐着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琉璃色的眼睛在水下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叹。沈屿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一只手始终护着他的腰,防止他被海浪带远。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懒洋洋地待在别墅里。苏言会支起画架,对着无敌海景写生,画笔下是碧海蓝天、摇曳的椰林,还有……那个总是入画的、躺在沙滩椅上假寐或温柔注视着他的沈屿。沈屿则会处理一些阿深每天定时发送过来的、必须由他过目的核心简报,但效率极高,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苏言画画,或者干脆把人拉过来,一起在泳池里泡着,或者相拥在吊床上看书,听着海浪声小憩。
夜晚则更加浪漫私密。烛光晚餐是标配,有时在别墅的露台,有时甚至直接安排在细软的沙滩上。吃完晚餐,他们会沿着月光下的海滩散步,海风轻柔,涛声阵阵,沈屿紧紧牵着苏言的手,偶尔会停下脚步,在星空下接吻。回到别墅,缠绵是不可避免的,在面朝大海的落地窗前,在洒满月光的床上,沈屿极尽温柔与耐心,带领苏言探索着情爱的极致美好。
苏言整个人都像是被滋润过的花朵,愈发娇艳动人。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眼神更加明亮自信,笑容也愈发灿烂。他几乎要沉醉在这片世外桃源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然而,假期总有尽头。
这天傍晚,两人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沙滩排球(当然是1V1,沈屿放水放到太平洋,还是轻松赢了),并肩坐在沙滩上看日落。巨大的橘红色太阳缓缓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了瑰丽的色彩,美得惊心动魄。
苏言靠在沈屿肩上,看着这壮丽的景色,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沈屿低头看他,指尖拂过他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玩得不开心?”
“没有,很开心。”苏言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昨天才刚到,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的语气里,有对假期结束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即将回归日常的、淡淡的怅惘。这里太美好了,美好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沈屿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将他搂得更紧些,下巴蹭着他的发顶:“舍不得?”
“嗯。”苏言老实点头,仰起脸看他,琉璃色的眼眸里映着晚霞,像宝石一样璀璨,“这里没有工作,没有应酬,只有你和我……像做梦一样。”
沈屿心中一动,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喜欢的话,我们以后经常来。或者,去别的你喜欢的地方。”
“真的吗?”苏言眼睛一亮。
“当然。”沈屿承诺,“每年都抽时间,就我们两个,出来度假。”
苏言开心地笑了,重新靠回他肩上。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其实……也有点想家了。”
这次轮到沈屿微怔:“想家?” 他以为苏言会更留恋这里的自由自在。
“嗯。”苏言点点头,声音轻柔,“想我们那个公寓了。想我画室里的画,想厨房里你给我热牛奶的微波炉,想……那张沙发。” 他脸微微红了一下,想起在那张沙发上和沈屿的许多亲密时光,“还有……有点想妈妈做的点心了。”
他说的“家”,不是任何一个具象的房子,而是那个有沈屿、有他们共同生活痕迹、有温暖回忆的港湾。那个b市顶层公寓,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家”。
沈屿听着他细数着“家”里的点点滴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他的言言,不再是那个无枝可依、漂泊无定的孩子了。他有了牵挂,有了归属感。他会留恋旅途的风景,但心底最深处,渴望回归的,是他们共同构筑的那个爱巢。
这种认知,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让沈屿感到满足和幸福。
他收紧手臂,将苏言整个圈进怀里,声音低沉而充满爱意:“好,那我们明天就回家。”
第二天,他们乘坐私人飞机返回b市。当飞机平稳降落在熟悉的机场,透过舷窗看到外面熟悉的、甚至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时,苏言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失落,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安心感。
车子驶入市区,熟悉的街景掠过。当电梯到达顶层,公寓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香氛和阳光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回到巢穴的小动物般安心又愉悦的表情。他换上拖鞋,轻车熟路地跑进客厅,摸了摸沙发靠背,又跑去画室看了看他未完成的画,最后跑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城市景象。
“还是家里好。”他转过身,对跟着进来的沈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沈屿看着他像只巡视领地后心满意足的小猫,心里软成一片。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吻了吻他的侧颈:“嗯,回家真好。”
因为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旅途的风景再美,终归是旅途。而家,是无论走多远,都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终点。对于苏言和沈屿而言,他们已经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那个名为“家”的、永恒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