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九殿下,小殿下,您们跑慢些,莫要磕着碰着喽……”
成福微弯着腰杆,紧跟在两位小主子身后。
少翊珩袖子一挥,设下一道精神屏障将声音隔绝,这才走出殿外。
两个穿着锦袍的奶团子在看到少翊珩后,小跑着奔向他,两人分别一左一右抱上他的大腿。
“父王!”
“太子哥哥!”
“嗯,今日学习累不累啊?”少翊珩捞起两人,一左一右各抱一个。
小九摇摇头,但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父王,我饿了。”白光藤则是直接多了,扯着少翊珩的衣服说饿。
“好,正好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你们两个小馋猫有口福了~”少翊珩抱着两人走进殿内。
陪两个小人儿用好晚膳后,少翊珩唤来了珩一。
“属下参见殿下。”
“嗯,珩一,去,把那人给带进宫。”
“属下遵命。”珩一转身离去。
少翊珩特意换了一身玄色阔袖蟒纹袍,他走出东宫,抬眼望了眼远方天际那似火烧一般的晚霞,随即踏上轿辇。
“去寿安宫。”少翊珩淡淡道。
寿安宫
今日的寿安宫相较于平日,反倒是多了几分凄清之意。
少翊珩没有等任何人通禀便直接走进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的宫殿。
他走进殿内大厅,这时才匆忙跑出来一个老太监。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已睡下了,您不若改日再来?”老太监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一面小心翼翼地说话一面察言观色。
少翊珩眯起眸子,“皇祖母身子不适,可有请太医?”
“太后这是老毛病了,太医看了也是劝太后少忧心些。”老太监轻叹一声,老脸上流露出沉重之色。
“你这奴才怎么侍候的,皇祖母身份尊贵岂能这般敷衍,莫不是想挨板子了?”少翊珩面色瞬间阴沉无比,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老太监神色惊恐,当即俯身跪拜请罪,“殿下开恩啊,这话是太医院张院首所言。若张院首未曾说过,老奴也不敢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本宫要亲自去瞧一瞧才可安心。”少翊珩说着便要绕过老太监。
俯身跪拜的老太监眸底划过一抹决绝,他缓缓地抬起一只手……
“妾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儿来的不巧了,妾方才侍候太后姑母睡下。”云嫔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少翊珩转身,云嫔正行完礼起身,她缓缓走近他,目光在老太监的身上停了一息便移开。
“殿下寻太后姑母是有要事么?”云嫔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询问道。
少翊珩迅速打量了几息云嫔,心中略显诧异,这位的变化可真大啊。
记得初见,她还是个随意惩治宫人的放肆宫妃,第二次则是仗着自己身怀龙嗣胆敢挑衅当朝储君,第三次是太后回宫她见着自己神色恐惧……
如今竟敢直视自己,也不知当初是真的是个蠢的,还是演给别人看的。
前者的话,变化极大;若是后者,那她演的太像了,那位宫斗冠军都被她给骗了去。
“无事,只是今日去兰家赴宴,大伯让本宫向皇祖母问个安罢了。”少翊珩微微一笑,“既然皇祖母已经睡下,那本宫就改日再来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云嫔恰好与悄悄抬起头来的老太监对视上,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随后也转身跟上前边的人影。
“殿下,殿下等等,妾有事与殿下说。”云嫔见人非但没有放缓脚步,反而步履迈得越大发了,她只能一边喊着一边小跑追上。
少翊珩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疑惑地看着距他有三步之遥的云嫔,“有何事?”
云嫔先是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随后才压低着声音说道:“殿下今日若是去,那定会遭到太后姑母的算计。”
“太后姑母先前那些计策不过是演出来让陛下和您放松警惕心的,若陛下和您当真信了,那她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少翊珩对云嫔说的话半信半疑,在他看来,一个芝麻小官的女儿进宫后得了皇帝的宠爱,还是经久不衰的宠爱。虽说有过一段不受宠的日子,但也是成功成为了太后。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弱点主动暴露。
若不是他有上帝视角,他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还真不一定能够在这女人这里吃到什么好果子。
“云嫔娘娘藏得也很深呢,真不愧是兰家人……”少翊珩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
云嫔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厌恶,讪讪笑道:“殿下说笑了,若是若是不藏着些,便要步人后尘了。”
“你是说,云妃?”少翊珩挑眉,先前听父皇在太后面前提及过,当时的气氛可谓是凝重。
“云妃是兰家的嫡长女,但入宫后不久便香消玉殒。这才轮到妾入宫,原本妾的封号并非‘云’字,是太后姑母求陛下改的。”云嫔点点头,开口解释。
“云嫔娘娘该不会只是为了与本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吧?”少翊珩瞥了眼不远处的花丛后,眸光微冷。
“妾只是兰家养女,太后姑母的事,妾知晓的都告知殿下了。”云嫔不知又怎的惹了这煞星不快,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少翊珩颔首,“若无事,退下吧。”
云嫔得了准许,行礼后便离开了。
少翊珩眸光依旧注视不远处的花丛。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本宫亲自去请你出来。”
花丛后的人不为所动。
“不出来那就将那儿当做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一落,花丛后的人便挪着步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那人赫然是柳霖!
“奴才,奴才参见殿下,奴才无意窥探主子们说话,只是碰巧经过。”柳霖双膝干脆利落地跪地,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地面。
少翊珩眸中的冷色褪去,他缓缓走近,动作轻柔地将人扶了起来。
“好了,怎的动不动就跪,你这身子本就娇嫩,这一跪又伤着了。”
“只是一跪,殿下便能原谅,这是奴才的运气。”柳霖没心眼儿地朝少翊珩笑道:“若是旁的主子,奴才早已被掌掴或者杖责,哪里还能完好无损。”
“你啊……今日之事不许外传,随本宫回宫吧。”
“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