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雪女当即反对,奴婢理当守护主人左右!想到张峰将独自面对强敌,她就忧心如焚。
执行命令,勿再多言。张峰的语气不容置疑。
雪女凝视着张峰的背影,指尖在衣袖间微微发颤。她比谁都清楚告鲁斯的恐怖——那座古堡里盘旋的死亡气息,至今仍会在午夜梦回时勒住她的咽喉。
张峰突然斩断她的思绪,刀削般的侧脸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钟邦背上的桃木剑匣发出细微碰撞声,像某种不详的谶语。
雪女突然想起红袍火鬼腐烂的左眼——那正是为张峰挡下告鲁斯毒咒的代价。她沉默地化作一缕白雾,掠过正在打包法器的钟邦肩头时,听到铜钱剑坠落的脆响。
当心杨飞云的傀儡。张峰将三张紫符按进钟邦掌心,符纸边缘泛起焦痕,闻到槐花香就向东跑。窗外老槐树应声落下一地残花。
钟邦发现师姐的包袱里悄悄多出枚八卦镜。他望向正在系紧绑腿的张峰,对方手腕上那串五帝钱正在无风自动。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提,上次告鲁斯现世时失踪的七个龙虎山 ** 。
张峰迅速行动起来,他清楚自己必须尽快制伏告鲁斯。教堂里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经不起更多折磨。
这些异变的吸血活尸与普通僵尸不同。当饥渴的欲望逐渐侵蚀理智,他们将彻底沦为嗜血的怪物。到那时,一切就来不及了。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寂静的院中。张峰独自坐着,眼中毫无惧色。他确信告鲁斯必定现身——昨夜那贪婪的眼神早已暴露出其企图。
树梢忽然传来细微响动。即使不抬头,张峰也知道是谁来了。
告鲁斯落在青石板上,眉头微皱。他本以为张峰会惊慌失措,可对方却如此从容,这让它心生疑虑。但那股诱人的强大灵气,仍令它难以抗拒。
贵客临门,何不坐下聊聊?张峰淡淡道。
你确实够强,告鲁斯阴森一笑,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它本考虑将张峰转化为同类,却最终放弃。若真如此,恐怕这男人很快就会超越自己。
张峰抬眸扫了它一眼:想杀我的人很多,你还排不上号。
告鲁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毕竟曾亲眼见识过此人的实力。当自己试图接近时,就感到一股无形的阻力。
即便如此,告鲁斯依然决定抽 ** 全身的血液,唯有如此才能夺取那份力量。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特殊之人血液中蕴含的能量远超常人。那些被他吸食过血液的猎物,都带着与众不同的力量。
正是通过吞噬这些血液,告鲁斯感受到自身力量呈倍数增长。这种力量充盈的 ** 令他沉醉,也激发了他对更强力量的渴求。
在漫长的沉睡岁月里,告鲁斯察觉到世界格局已变。现在他感知到的能量波动,恰好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看到告鲁斯的反应,张峰立即明白对方的意图——此人正企图借助怨气之力来强化自身。
告鲁斯如此执着,归根结底是想复活此生挚爱。可这个执念注定永远无法实现。
我清楚你追求力量的缘由。但你当真以为莎莲能够死而复生?
张峰的话让告鲁斯浑身一震。关于莎莲的往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眼前之人如何知晓?
早年间就听说修道之人能窥测天机,洞悉他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难道传言非虚?
若果真如此,就更不能轻视这个对手,稍有不慎可能满盘皆输。
说这些是想和我谈条件?
告鲁斯认定张峰话中有话,毕竟没人会无缘无故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你很敏锐。我确实要和你做笔交易——我能让莎莲重现人间,代价是你的血液。
张峰开门见山。他笃定告鲁斯必定应允,因为对这位吸血鬼而言,那个女子比性命更重要。从某种角度看,这份执着倒也称得上痴情。
[告鲁斯听闻需要自己的鲜血,立时明白张峰的意图。但他心中仍有疑虑——若将鲜血交予对方,此人翻脸不认账又该如何?他根本不信张峰真能起死回生。
不过能窥探人心思算什么本事?将亡魂从幽冥召回岂是易事?这等通天手段,怎会轻易现世?
少拿这套诓我。沉睡之前,多少骗子用同样的话术哄骗于我,结果没一个能成事,最后都成了我的爪下亡魂。
想起那些欺瞒之徒,告鲁斯便怒火中烧。那些骗子不仅害了他,更连累莎莲遭遇不测。
旁人做不到,我却可以。只要我开口,就算阴司老爷也得给三分情面。
这话若出自他人之口必是狂妄,但张峰说出口却另当别论——他确有这个能耐。
若不信,先让你见莎莲一面。不过仅限一面。
这话让告鲁斯浑身颤抖。数百年来魂牵梦萦的人儿,若能得见,献出鲜血又何妨?横竖不过是一捧血水。
好!便让你证明。若真能唤来莎莲,我自当奉上鲜血。
告鲁斯终是应下这场交易。
张峰振袖一挥,身后法坛乍现。案头摆满招魂法器,件件泛着幽光。
可知她八字?须按中原历法推算,否则招来什么可说不准。
自然记得!
告鲁斯脱口报出莎莲生辰。爱人的诞辰,早已镌刻在他魂魄深处。
朱砂写就的八字在符纸上洇开,随着咒文吟诵,霎时阴风怒号,整个屋宇都浸在森森鬼气中。
这般景象若教常人瞧见,怕是要吓得魂飞魄散。
风止时分,告鲁斯急急环顾四周,却不见倩影,顿时怒目圆睁——莫非又被戏耍?
正当告鲁斯即将暴怒时,一个既熟悉又久违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
告鲁斯,是你吗?
轻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告鲁斯猛然转身,看见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多年的女子,容颜依旧,丝毫未改。
莎莲见到告鲁斯时同样震惊。方才她只觉一阵恍惚,待清醒时已身处此地。
莎莲,真的是你?我又见到你了。
告鲁斯激动得难以自持,刚要上前拥抱,却被张峰抬手拦下。
别靠近。她的魂魄暂时显形,极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消散。
张峰的警告阻止了告鲁斯的冲动之举。若是强行接触,莎莲恐将当场灰飞烟灭。
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想抱抱心爱之人。
告鲁斯焦急万分,然而未及多言,张峰手中的香已然燃尽,莎莲的身影随之消逝。
莎莲?莎莲!
告鲁斯嘶声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把她弄哪儿去了?妖道!快把她还给我!
陷入疯狂的告鲁斯不顾一切扑向张峰,却因情绪失控被对方一脚踹开。
早说只是让你们见一面。想召回亡魂哪有这般容易。
张峰面若寒霜地说道。
纵使告鲁斯情深义重,也改变不了他凶残的本性。张峰实在想不通,如此善良的莎莲怎会钟情于这样的恶魔。
告鲁斯忽然沉默,目光定在张峰身后。趁其不备,他猛然冲上前去,利落地割开手腕,将体内所剩不多的血液奋力挤入桌上的碗中。
痴情伯爵为爱献祭
教堂内的异变令人心惊。告鲁斯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殷红鲜血顺着银质酒杯边缘缓缓流淌。这些够吗?只要能换回莎莲,我愿意献出全部。
张峰接过酒杯,暗自诧异这位血族领主的痴狂。破晓将至,他收好容器催促道:记住承诺,天亮前离开。
地下密室里,毛小方察觉到情况愈发危急。蛊虫的压制正在失效,张副官脖颈青筋暴起,强忍嗜血冲动的手指深深抠进木凳。
坚持住!毛道长话音未落,角落突然传来木材爆裂声。一名亲兵双眼血红,尖锐指甲撕开束缚,像野兽般朝铁门扑去。
拦住他!张副官一个箭步勒住失控的同袍,两人重重摔在圣坛前。挣扎间,他看见对方嘴角延伸出的森白獠牙,以及自己手臂上暴起的紫色血管。
纵然成功阻止了眼前这人,其他亲兵势必效仿,届时整个甘甜镇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发狂的亲兵完全丧失了理智,张副官拼命想要控制局面却徒劳无功。毛小方一个箭步上前,他明白必须即刻解决祸端,否则所有僵尸暴起时,仅凭二人之力根本无法招架。
然而两人的气力在嗜血僵尸面前显得如此微弱,这般阻拦无异于蚍蜉撼树。张副官虽心急如焚,终究不忍痛下 ** ——这些终究是张家的子弟兵,他怎忍亲手了结?
惨白的月光突然穿透窗棂,被月华笼罩的亲兵们霎时集体癫狂。即便是西洋僵尸,面对月光也会触发血脉中与生俱来的狂暴本性,这种烙印永远无法磨灭。
布阵!毛小方当机立断。若让这群嗜血怪物逃出,必将酿成大祸。张副官攥紧佩刀,纵使万般不忍,为免生灵涂炭也唯有狠心除害。
就在毛小方即将取出符咒包裹时,指尖突然传来烙铁般的灼痛。他猛地抽回手掌,只见指间腾起缕缕青烟。张副官瞳孔骤缩——原来毛道长也已成僵,那些驱邪符咒对他也成了致命 ** 。
实在不行...就只能送他们上路了。张副官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带出来的子弟兵一个都不能带回,这个认知让他喉间涌起腥甜。
毛小方看着副官颤抖的刀柄,明白这个决定正怎样撕扯着对方的心。若非山穷水尽,谁愿手刃袍泽?
再等等,他按住副官握刀的手,天无绝人之路。
毛小方内心纠结,若当真取了这些人的性命,局面便再难挽回。
张副官实则也不愿行此手段,可他既不能辜负张启山的重托,更不能放任这些嗜血僵尸肆虐人间。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名亲兵已扑至教堂门口。张副官猛冲上前,一把拽住那人后领,发力将其摔回后方。
失去理智的亲兵们见状,纷纷向张副官扑来。毛小方强忍剧痛抛出符咒,暂时击退了这群狂暴的僵尸。
但如此僵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教堂大门随时可能被攻破,届时甘甜镇必将遭殃。
千钧一发之际,张峰及时现身。扬手间符纸纷飞,瞬间将所有僵尸禁锢在法阵之中。
看到张峰出现,毛小方与张副官顿时喜出望外——既然他如约归来,必定带着救命解药。
二位可还安好?
望着眼前疯狂的僵尸群,张峰暗自庆幸:多亏有他们坚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无恙,但这些人接触月光后彻底失控了。张副官心有余悸地解释。若非张峰及时援手,恐怕他们也要步那些人的后尘。
无妨,速将此药予他们服下。
张峰取出数枚解药。张副官立即照办,挨个喂给那些僵尸服用。就在剩下最后两粒时,一道黑影突然闪过,夺走了关键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