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带着徐妙云来到一处空旷的训练场。
他让亲兵在两百米外立起了一个靶子。
他熟练地装填弹药，压实，然后举枪，瞄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徐妙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砰！”
远处的靶子，正中心的位置，赫然多出了一个清晰的弹孔。
“中了！”
一旁的亲兵发出一声惊呼。
徐妙云也惊呆了。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一枪命中靶心？
她看向朱棡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要不要试试？”
朱棡吹了吹滚烫的枪口，笑着将枪递了过来。
徐妙云有些意动，又有些害怕。
“我……我能行吗？”
“没事，我教你。”
朱棡走到她身后，半环着她，手把手地教她握枪的姿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徐妙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也乱了节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学着他的样子，瞄准远处的靶子。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她整个身体都向后一仰。
手中的燧发枪险些脱手。
子弹，自然也偏离了靶心，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这也太厉害了。”
徐妙云看着手里的燧发枪，又扭头看向身边的朱棡。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崇拜的小星星几乎要溢出来了。
朱棡被她这副模样看得心头一阵舒畅，嘴角不自觉地咧开。
他享受这种被未婚妻崇拜的感觉。
“这还只是开始。”
朱棡挺直了胸膛，下巴微微扬起。
“等我将这种燧发枪大批量生产出来，装备全军。”
“到时候，我吴军的战力，将会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
徐妙云听着他的豪言壮语，心潮澎湃。
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支装备着这种神兵利器的无敌之师，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殿下一定可以的。”
她握紧了小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为他加油打气。
朱棡哈哈一笑，心情愈发畅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靶场入口处传来。
一个亲兵快步跑到朱棡面前，躬身禀报。
“殿下，大帅带着诸位将军和大人过来了。”
朱棡眉毛一挑。
动作这么快？
他前脚刚把燧发枪研制成功的消息报上去，后脚老爹就带着人杀过来了。
看来，老爹对这玩意儿的重视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走，去迎接一下。”
朱棡拉起徐妙云的手，朝着入口走去。
还没等他们走几步，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人呢？三小子人呢？”
“还有那什么燧发枪，在哪儿呢？快给咱拿出来看看！”
朱元璋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票文武官员。
朱元璋的目光在靶场里扫了一圈，立刻就锁定了朱棡。
还有他手里的那把造型奇特的火枪。
“爹，您怎么来了？”
朱棡笑着迎了上去。
“咱再不来，你小子是不是就要上天了？”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随即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那把燧发枪。
“为了你这破玩意儿，我连进攻张士诚的军议都给推了。”
“要是这东西不顶用，看咱怎么收拾你！”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燧发枪，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他先是掂了掂分量。
“怎么这么轻？”
朱元璋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他固有的印象里，火器这东西，都是又大又沉的。
这把枪轻飘飘的，能有什么威力？
朱棡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笑着解释道。
“爹，谁说火器就一定是越重威力越强的？”
“这燧发枪胜在设计精巧，用料扎实，威力可一点不比那些傻大黑粗的火铳差。”
“真的假的？”
朱元璋一脸的怀疑。
旁边的徐达，汤和等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着这把新式火枪。
“我说三哥儿，你就别卖关子了。”
汤和是个急性子，催促道。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对对对，赶紧演示一下，让我们也开开眼！”
常遇春也跟着起哄。
他的目光在朱棡和徐妙云之间转了一圈，忽然嘿嘿一笑，对着徐达调侃道。
“徐大哥，你看看你家闺女。”
“这还没过门呢，胳膊肘就一个劲儿地往外拐了。”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可瞧见了，她那眼睛里，对三殿下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徐妙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又羞又窘。
她下意识地往朱棡身后躲了躲，伸出小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都怪你！
朱棡感受着腰间的“温柔”，无奈一笑。
他往前站了一步，将徐妙云完全护在身后，对着常遇春等人拱了拱手。
“常叔，各位叔伯，给我个面子。”
“我这未婚妻脸皮薄，你们就别拿她开玩笑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随即，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小子，还知道护着自己媳妇儿了。
不过，他们也确实不敢再继续开玩笑。
朱棡如今的身份和威望，早已今非昔比。
他既是吴王第三子，又是战功赫赫的晋王，手握重兵，深受将士爱戴。
他说一句话的分量，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重。
“好了好了，说正事。”
朱元璋发话了，他现在满心都是燧发枪，可没工夫看他们在这儿打情骂俏。
“三小子，赶紧的，给咱演示一下这枪的威力。”
“是，爹。”
朱棡应了一声。
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
“去，在两百米外，立一个铁皮靶子。”
“铁皮靶子？”
听到这话，周围的将领们都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
两百米的距离，用火铳打铁靶子？
这不是开玩笑吗？
寻常的火铳，别说两百米了，就算是一百米，都未必能射穿铁皮。
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朱元璋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很快，亲兵就在远处立好了一个半人高的铁皮靶。
在阳光的照射下，靶子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朱棡不慌不忙地从腰间的弹药包里取出定装纸壳弹，用牙齿咬开，将火药倒入枪膛。
然后用通条将弹丸和药垫压实。
他端起燧发枪，打开保险，枪托抵住肩膀，锁定了远处的靶心。
靶场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砰！”
枪口喷出一团浓密的白烟。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远处传来“当”的一声清脆金属撞击声。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一个亲兵飞快地跑向靶子。
片刻之后，他举着那个铁皮靶子，满脸激动地跑了回来。
“中了！中了！”
“穿了！穿了！”
亲兵的吼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个靶子上。
靶子的正中心，一个光滑的圆形弹孔，赫然在目。
弹孔周围的铁皮，微微向外翻卷。
嘶——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在靶场上此起彼伏。
朱元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亲兵手里夺过靶子。
他伸出手指，难以置信地触摸着那个冰冷的弹孔边缘。
穿了。
真的穿了！
两百米的距离，一枪洞穿了铁皮！
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朱棡，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他一样。
“你……你这……”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旁边的徐达，常遇春，汤和等一众沙场宿将，此刻也全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