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陆家的氛围就不好,陆娴君和陆伯仁可谓是刀光剑影。
一顿饭,众人都吃得很压抑。
偏偏在战火硝烟味最浓烈的时候,不该来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到了。
管家满眼惊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
最后,硬着头皮说。
“老太爷,梁先生过来了。”
梁纪深。
陆娴君一回来就邀请了的人。
餐桌连位置都给梁纪深留了出来,梁纪深迟到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陆迟徽眸子一深,斜眼看过去。
一眼,满含着睥睨和锋利的气息。
一大桌子的人都看佟雾。
她心头一沉,这么久没见到梁纪深,剧情的力量应该减轻了很多。
至少,这一次,她看过去时。
心底并没有涌起那一股残存的爱意,毫无理由的爱意。
她仍旧是她自己,没有半点被剧情控制的感觉。
佟雾心头一松,舒缓了一口气。
这样就最好了。
她虽说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了三哥,但也不想因为被剧情控制而让三哥难受。
入秋了,梁纪深一身深色的风衣,衬他身高腿长,格外清瘦。
那张温润柔和的俊脸浮现着细碎笑意,温文尔雅,整个人一股如沐春风的味道。
作者是真的用心刻画了梁纪深的,梁纪深在整本书里,论外貌不是最绝佳的,但他就是一幅水墨画,一笔一画,都是风韵清姿。
“陆姑姑。”梁纪深站在餐桌边,嘴角噙着笑意。
他在众人面前都是挑不出错的,谦谦君子。
之所以不叫陆娴君姑姑,而是陆姑姑。
是无形之中和陆家划清界限。
陆娴君这才熄了火气,眉眼一挑。
“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女朋友呢?不是说要带回来让你爸爸给你准备婚事吗?”
女朋友?
沈清霜吗?
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陆娴君解释,“你还不知道?我圈子里的朋友告诉我,纪深在和一个小明星交往,既然感情好,那就带回来,早点见家人,准备结婚的事。”
这个朋友是假的,是催梁纪深和沈清霜结婚是真的。
梁纪深也是聪明人,听懂了陆娴君的言外之意。
叫他回来吃饭,不过是打发他结婚。
是不是陆家人觉得,他早点结婚了,佟雾那个舔狗就能消停了?
就可以好好养胎了?
呵。
陆娴君这次回来,应该是陆迟徽的意思。
陆迟徽是怕了吧?
怕佟雾对他旧情复燃,所以逼他结婚。
原来陆迟徽这么怕啊……
那,他就更不能结婚了。
而且,没帮秦濯完成任务之前,他不会拖清霜下水。
“陆姑姑,您应该是误会了。圈子里的人传什么的都有,不过是捕风捉影。”梁纪深温和道,“现在神舟药业到了最重要的时候,我暂时没想过结婚。”
陆娴君也没有生气,而是托着下巴。
“你暂时没想过结婚,你不怕那位……沈小姐难过?”
陆娴君人不在帝都,但帝都她该知道的消息一个都不少。
该知道的都是知道的。
“佟雾知道的,我和清霜只是兄妹关系。”话题被抛到了佟雾那里。
佟雾咬牙切齿。
梁纪深这个狗男人,关她什么事?
兄妹?
梁纪深和沈清霜……到底有没有做哪一步,她不知道,但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弹幕之前好像说过。
梁纪深是个好男人。
他有严重抑郁症,和沈清霜暗地里交往,但从没越过雷池一步。
有时候情欲上头,梁纪深可以给自己一刀,都不肯碰沈清霜。
他说过。
要光明正大的迎娶沈清霜。
那档子事,他其实并不怎么热衷。
这能不是好男人吗?
男主就是男主,果然不一样,为爱守身如玉。
有些事,必须要等到结婚那一天。
佟雾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搅着碗里的勺子。
她口吻讽刺,“梁先生,虽说你是我妈资助的大学生,但是,我和你也没这么熟。”
“你和沈小姐什么关系,我怎么会知道?”
佟雾也在划清界限。
梁纪深就是故意拖她下水。
好像不想结婚,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她。
梁纪深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佟雾心底都是怒意,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愈演愈烈。
梁纪深顿了顿,眸子里映出暖意。
“梁先生?”
“你现在怎么和我这么生分了?你以前不是叫我阿深哥哥么?”
梁纪深喉结动了一下,阴暗的眼神里潜藏着恶劣。
他就是故意的。
阿深哥哥。
佟雾休想这么容易摆脱他。
陆迟徽怕了,他就要他们夫妻不得安生。
一席话说出来,饭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佟雾又再次成了万众瞩目的热点。
她纤细漂亮的手指都要掐得泛白,恨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对上梁纪深那暧昧挑衅的眼神。
佟雾心脏疯狂颤抖。
她的手比脑子更快,拿起碗就要砸过去——
但她的动作慢了一步。
之前稳如泰山的陆迟徽,陡然就起身,毫无预兆地一拳,就砸到了梁纪深的脸上——
这突然的变故,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所以,梁纪深倒地,被陆迟徽狂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拳头落下,陆迟徽面如寒霜,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钎,遏制住了梁纪深的喉咙。
他的拳头狠戾地砸下来,眼睛染了一片赤红,清冷矜贵,克己复礼,都变成了疯狂的压迫和杀气。
整个餐厅乱作一团。
梁纪深倒在地上,身后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
梁纪深单方面挨揍,手掌心被碎片割得鲜血淋漓。
血肉模糊。
陆迟徽已经扯开了领带,随意丢在一边。
玻璃碎了一地。
“说啊。”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阿深哥哥?”
陆迟徽这才终于停止了动手,低头,看着鲜血淋漓的梁纪深,他那张脸上戾气横生,似乎要将整个餐厅化作阴暗炼狱。
陆迟徽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鸷的寒气,要将梁纪深凌迟。
梁纪深身体不好,根本就不是陆迟徽的对手。
他从小就营养不良,再加上身上,都是新伤和旧伤。
被陆迟徽打得口鼻出血,染红了温润的脸庞。
他也不恼,分明在弱势,仍旧淡若清风。
“陆总。”
“这就恼怒了吗?”
他抬起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呆滞的佟雾。
梁纪深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不仅叫我阿深哥哥。”
“她还主动送上我的床——”
“嘭!”
又是一拳头,梁纪深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说完了吗?”陆迟徽眯着眼睛。
梁纪深冷冷盯着陆迟徽,眸子里遍布着轻慢和嫌弃,还有嘲讽。
“我和佟雾之间,还有很多很多,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