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凝视着地上小柳的尸体，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
从利雾的信件，到利用小彤彤传递信息，再到小柳的突然死亡，每一步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操控。
每次即将触及真相时，关键人物总会以各种方式消失。
他俯身拾起那瓶墨水，拧开盖子嗅了嗅，只有淡淡的墨香，看不出任何异样，但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文具旁，竟隐藏着能瞬间夺命的剧毒？
“把尸体和现场所有物品带回基地化验，特别是这瓶墨水、信纸以及她身上的衣物，不能遗漏任何细节。”
左锋沉声下达指令，目光扫过小巷四周，
“另外，调取小柳从离开医疗区到这里的所有监控，我要知道她一路上见过谁、接触过什么。”
回到基地后，化验结果很快出炉：小柳体内检测出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藏在她衣领内侧的一枚微型胶囊里。
胶囊外壳极薄，一旦受到外力挤压或情绪剧烈波动便会破裂，毒素通过皮肤接触迅速侵入神经系统，当场致命。
而那瓶墨水和信纸则完全正常，显然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幌子。
“监控找到了。” 一名超级个体将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
“小柳从医疗区后门出来后，并未直接前往物资库，而是绕到了基地西侧的实验室附近，在门口与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交谈了几句，小柳还给了她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纸包，之后才朝物资库方向走去。”
画面拉近，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齐肩短发贴在耳后，鼻梁上架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当看到这女人时，左锋瞳孔骤然收缩。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蜜桃末世前的导师——道然，小蜜桃一直称她为道姐姐。同时，她也是烟教授的得力助手，更是基地实验室的核心成员之一。
左锋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道然不应背叛萤火。
她在萤火的地位极高，仅次于烟教授，甚至下一批超级个体的培育名额也有她，她没有任何背叛的理由。
然而，这样一个被视为核心支柱的人物，却悄然出现在致命交接的现场。
左锋沉默许久，指节重重敲击桌面，
“封锁实验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调出道然近一个月的所有行程记录、接触的所有人和实验数据。”
监控显示，道然近一个月都在实验室与住所之间两点一线，所有行程记录均无异常，接触人员也全是基地内部科研成员。
除了那一次与小柳接触，根本没有任何可疑行踪。
然而，当负责调查的人员将一叠厚厚的记录摊在左锋面前时，所有怀疑的线索都骤然断裂。
左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目光重新落回监控画面中。
从监控可以看出，道然和小柳明显是初次见面，二人没有任何旧识重逢的寒暄，眼神中亦无故人相见的波澜，交谈短暂而生硬，仿佛只是路人交接。
左锋指尖忽然停住，低声下令：
“去实验室，我要亲自问问她。”眼下没有任何异常，左锋想亲眼确认道然的反应。
实验室的合金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闭合，发出 “嗡” 的一声沉闷巨响，如同给这座基地核心区域上了一道枷锁。
左锋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实验室 —— 道然正站在试验台旁，指尖悬在操作面板上方，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平静得有些异常，仿佛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察觉。
“道姐姐！” 小蜜桃快步冲了进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监控里的人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要和小柳接触？那纸包里到底是什么？”
她紧握拳头，末世之前道然一直是她的导师，悉心教导她，她从未想过 “背叛” 二字会和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女人挂钩。
道然缓缓转过身，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实验台的冷光，眼中涌现出疑惑之色：
“小雨，你在说什么？什么监控，什么小柳？还有什么纸包？你在说什么？”
左锋见道然脸上的神情丝毫不似作假，内心不由暗暗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他上前一步，沉声问道：“道然，今天，是不是有个女人，在实验室边，给了你一个纸包？”
道然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回应道：“是的，早上有个女人说有一封我的信件，说是首领你转交给我的，我也就收下了。”
说到这里，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困惑地望向左锋，
“可首领，为什么信件里面装的全是白纸？”
左锋瞳孔猛然一缩，道然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近一个月，她唯一一次走出实验室就是那次交接，那前几次送信，她很难做到，也就是说，大概率不是她。
可小柳一个医院工作人员，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实验人员，又为什么要与她接触？将她变为嫌疑人？
左锋心中一凛：祸水东引！
幕后者在伪装，刻意将线索引向道然。
可是为什么偏偏选择的是道然？
要是左锋真的上当，将道然抓起来审问，对那幕后者有什么好处？
“首领！你怎么来了！好消息，完美个体的实验有头绪了，多亏了道然，实验进度提前了至少三个月。”
就在这时，烟教授兴奋地走过来，手里高举着一叠数据报告，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色，
“最多两个月！我们就能看到曙光了！完美个体就要诞生了！”
烟教授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
左锋心头一震，目光在道然与烟教授之间来回扫视。
完美个体！对啊！道然是烟教授的得力下属，全程参与完美个体的研发！
现在听到烟教授的话，他瞬间明白了！
那个内鬼下得一手好棋！这一招祸水东引，就是为了打乱研发节奏，若自己真的中计，若将道然捕获，整个实验必将陷入停顿，甚至可能功亏一篑。
而内鬼所期望的，正是延缓完美个体的降生！
左锋眼神瞬间冰冷，完美个体的开发属于机密！
这个内鬼居然能获取消息！此人必定身处核心层级之中，或者能够触及最隐秘的实验进程表。
左锋微微点头：“烟教授，辛苦了。”
他转过身面向道然，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
“道然，近期实验室可有什么异常状况？或者有没有人靠近过实验资料？”
道然听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
“首领，实验室向来管理严谨，除了科研工作者，外人完全无法触及核心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