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寂灭审判，长老降临
陨星剑斜指地面，暗银色的剑身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唯有那令人心悸的寂灭剑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将方圆十丈的空间都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之中。
五名结成剑阵的司徒家派系弟子，首当其冲！
那凌厉交织的剑光，一进入寂灭剑意的范围，便如同烈阳下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消融，连带着他们催动剑阵的剑元都运转滞涩，仿佛被无形的泥沼拖拽，难以顺畅流转！
“什么？！”
为首的马脸青年脸色剧变，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剑元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又不断湮灭一切的墙壁，不仅无法前进，反而在飞速消耗、瓦解！其他四人更是闷哼一声，脸色发白，显然受到了剑意反噬。
这究竟是什么剑意？！竟然恐怖如斯？！连剑阵合力都无法抵挡其威压？！
他们原本狞笑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转为惊骇和难以置信。凌夜甚至还没有出剑，仅仅只是释放剑意，就几乎要瓦解他们的联手之势！
“剑意领域？！你…你竟然领悟了剑意领域？！”马脸青年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能够形成如此强大的领域压制，这绝非初入剑意门槛所能做到！这家伙在剑冢里到底得到了何等逆天的机缘？！
“现在才知道？晚了。”
凌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死神的宣判。
他动了。
身影如同鬼魅，一步踏出，仿佛瞬移般直接出现在剑阵核心——那名马脸青年的面前！
快！快到极致！仿佛完全不受剑阵束缚的影响！
马脸青年瞳孔骤缩，只看到一双蕴含着亿万星辰寂灭的冰冷眼眸，以及一道无声无息划破空气的暗银剑光！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不！玄龟剑盾！”他疯狂嘶吼，体内所有剑元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中长剑，剑身横挡，绽放出土黄色的厚重光芒，凝聚成一面龟甲般的剑元护盾，这是他最强的防御剑技！
然而——
嗤！
陨星剑的剑尖轻轻点在那厚重的土黄护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那凝聚了马脸青年全部力量的剑元护盾，如同被戳破的泡沫，接触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湮灭出一个孔洞！暗银色的寂灭剑意顺着孔洞瞬间侵入！
咔嚓！
土黄护盾轰然碎裂！
马脸青年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之上瞬间布满了暗银色裂纹，紧接着寸寸断裂！
“噗——！”
他狂喷一口鲜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整个人如遭重击，经脉被霸道的寂灭剑意瞬间侵蚀摧毁，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生死不知。
一剑，破防，废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马脸青年砸落在地，其余四名弟子才堪堪反应过来，脸上的惊骇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
他们的剑阵，他们的领头师兄，在对方手下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
“跑！”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四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什么功劳，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恐怖的煞星！他们瞬间散开剑阵，向着不同方向亡命飞遁！
“既然选择了动手，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凌夜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在他们耳边响起。
他身影再次晃动，如同分化出数道残影。
咻！咻！咻！咻！
四道暗银色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追上了四名逃窜的弟子！
这剑气并非追求极致的物理破坏，而是蕴含着最为纯粹的寂灭剑意！
“啊！”
“不！”
四声短促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那四名弟子身形猛地一僵，随即扑倒在地。他们的体表没有任何伤痕，但体内的生机和修为，却在寂灭剑意侵入的瞬间，便被彻底湮灭！眼神中的神采迅速黯淡，化为一片死灰。
转眼之间，五名至少是大剑师后期的内门弟子，两死三废（马脸青年和最初被剑意反噬的两人）！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那弥漫未散的寂灭剑意，宣告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林清月、石猛、小雅三人站在凌夜身后，看着他那并不算特别宽阔、却如同山岳般可靠的背影，以及眼前这堪称碾压的一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虽然早知道凌夜突破后实力暴增，但亲眼看到他如此轻描淡写地秒杀五位内门精英，这种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力依旧无比强烈。
石猛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奶奶的…凌夜兄弟这…这也太猛了…”
林清月美眸中异彩涟涟，紧握的霜华剑微微放松，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追寻剑道极致的信念。唯有变得更强，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小雅则是小手捂着嘴，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后怕。
凌夜缓缓收剑，眼神依旧冰冷。他并非嗜杀之人，但对方既然心怀歹意，欲置他于死地，他便绝不会手下留情。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和身边人的残忍。
他走到那昏迷的马脸青年身边，在其身上搜索片刻，找到了一块刻有“司徒”字样和特殊印记的令牌，以及一些丹药杂物， confirming了他的猜测。
“果然是司徒家的人。”凌夜冷哼一声，将令牌收起，这可是证据。
他目光扫过出口方向，不再停留：“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
经此一战，虽然迅速解决了麻烦，但动静不小，很可能引来更多人。必须尽快离开剑冢，将核心区域的异变上报。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出石碑林，抵达剑冢入口那旋转的能量漩涡时——
一股庞大、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威压，如同天幕般缓缓降临，瞬间笼罩了整片区域。
这股威压远超剑宗，带着一种法则般的厚重与浩瀚，让人心生敬畏，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紧接着，入口处的空间微微扭曲，两道身影凭空浮现。
为首者，是一位身穿朴素灰色长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星空的老者。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自然流露出的气息便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令人望之而生敬畏。
在他身后半步，则是一位面容肃穆、身穿执法殿服饰的中年男子，气息也极为强悍，赫然是一位剑王级别的强者！
但此刻，这位剑王强者却恭敬地站在灰袍老者身后，彰显着老者非同一般的身份。
“是苏长老！还有执法殿的刘长老！”林清月一眼认出来人，低声惊呼，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敬畏。
凌夜心中也是一凛，立刻认出了那位灰袍老者，正是看守剑冢入口、赠与他令牌的那位深不可测的苏长老！而他身后那位，显然是执法殿的高层。
两位宗门高层此刻联袂而来，显然是被剑冢深处的异动和刚才这里的能量波动所惊动。
苏长老的目光首先扫过场中，看到那倒地昏迷和死去的几名弟子，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目光便落在了凌夜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那柄造型古朴、散发着独特星辰寂灭气息的“陨星”断剑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和了然。
“此地发生了何事？”那位执法殿的刘长老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凌夜四人，最后定格在凌夜身上，语气严肃地问道，带着一股审问的味道。宗门弟子内斗致死，这可不是小事。
石猛和小雅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林清月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将方才之事清晰快速地陈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是对方五人率先污蔑并结阵动手，凌夜只是被迫自卫反击，并点明了对方疑似司徒家派系的身份。
刘长老听完，面色沉凝，看向地上那些弟子的服饰和伤势，眼神变幻，似乎在进行判断。司徒家势大，此事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这时，苏长老却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威严：“剑冢核心异动，邪气冲霄，封印波动。凌夜，你从核心区域出来，可知晓其中缘由？”
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直接落在了凌夜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凌夜身上。
凌夜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上前一步，对着苏长老和刘长老恭敬行礼，然后神色凝重地开口：“回禀苏长老、刘长老。弟子确实进入到了剑冢核心区域，并目睹了惊人异变！”
他语速平稳，将自己如何凭借令牌感应找到核心祭坛，如何看到被封印的天魔阴影和古尸，以及那柄断剑（他略去了断剑认主和传承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前辈遗兵）如何镇守封印的过程简要说明。
最后，他语气沉重地说道：“然而，就在弟子靠近观察时，那具被钉在祭坛上的古尸…发生了异变！”
“哦？何种异变？”苏长老眼神一凝，追问道。连他身后的刘长老也露出了极度关注的神色。剑冢核心的封印关乎宗门根基，容不得半点马虎。
凌夜沉声道：“那古尸眼窝中燃起暗红邪火，并散发出一股极其邪恶古老的意念，试图侵蚀弟子！那股意念…与那天魔阴影同源，却似乎更加古老精纯！仿佛…仿佛那古尸体内，也隐藏着天魔本源，并且诞生了微弱的意识！”
“什么？！”
此话一出，苏长老和刘长老脸色同时大变！
“古尸被天魔侵蚀？诞生意识？！这怎么可能？！”刘长老失声惊呼，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宗门记载中，那具古尸乃是远古剑修大能之躯，是镇压天魔的基石，万年来从未有过异常！
苏长老的眉头紧紧锁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光芒，他喃喃低语：“万年侵蚀…怨念不散…天魔本源…原来如此…原来那预言指的是…”
他猛地看向凌夜，目光如电：“你还看到了什么？那封印现在如何？”
凌夜继续道：“弟子侥幸挣脱那邪念侵蚀，并发现手持那柄断剑似乎能加强棱晶的封印之力，暂时将躁动的天魔阴影重新压制了下去。但弟子离开时，感受到古尸的异动并未停止，其邪恶意念甚至开始向外扩散，侵蚀剑冢内的剑傀残骸…弟子担心，封印恐有大变故！”
他抬手一指后方石碑林深处：“方才我等出来时，便遭遇了一具由被邪念侵蚀的残骸组成的剑魔阻拦！其实力，已堪比剑宗！”
苏长老和刘长老顺着他指的方向，灵魂感知力瞬间延伸而去，果然在迷雾边缘感受到了残留的邪恶剑意和散落的畸形残骸碎片！
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和严肃。
“竟已蔓延至此外围…”刘长老倒吸一口凉气。
苏长老沉默片刻，缓缓道：“你所言之事，关乎宗门存亡，至关重要。你所斩杀之弟子，既是主动袭击在先，且值此非常时期，便依自卫论处，暂不追究。”
他一句话，便将凌夜杀人之事定性。
刘长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苏长老凝重的神色，又看了看地上那枚被凌夜搜出的司徒家令牌，最终保持了沉默。与剑冢封印可能破裂的危机相比，几个弟子的死和司徒家的那点龌龊，确实不值一提。
“凌夜，林清月，石猛，小雅，”苏长老看向四人，语气严肃，“你四人立刻随我二人离开剑冢。今日所见所闻，不得对外泄露半分，违者以叛宗论处！”
“是！”四人齐声应道。
苏长老袖袍一挥，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住四人。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已然穿过那旋转的能量漩涡，离开了剑冢，回到了外界的山谷之中。
温暖的阳光洒落，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恍如隔世。
但凌夜四人，以及苏长老、刘长老的心中，却都笼罩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剑冢异变，魔影渐显，一场巨大的风暴，似乎即将席卷天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