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正道的光,照在了道观上。
大师兄手持八卦镜,念动真言,二师兄甩出捆灵索缠住半空怨灵。
那怨灵化作身着红衣的妇人,披头散发间露出半张腐脸,利爪直抓向二师兄面门!
我急忙抛出镇邪符,符咒化作金光罩住怨灵右臂,小狸趁机敲响铜铃,清脆声浪震得怨灵身形不稳。
“还不束手就擒!”大师兄咬破指尖血绘困灵符,八卦镜红光暴涨将怨灵压入玉佩。
我接过玉佩时,触到表面浮现的血纹,正是昨夜纸上“灵婴泣血”的诅咒印记。
刚封印完毕,师父携文师娘踏云而至,师娘银发间龙鳞隐现,指尖轻挥便将躲在梁上的巫王婆震得老远。
“哎呀,游,我是不是太粗鲁了。”文才一副悲悯的柔弱模样,让外人看来都不忍,为之动容。
“那是她活该,好了,有没有伤着手,让我看看。”凌厉风行的师父,此刻却化作绕着柔,仔细地打量着师娘那五指不沾阳春水的美手。
这匪夷所思的画面,让我们师兄几个头上的灯泡不知觉的亮了几番。
“有为师在,谅那妖婆也不敢造次,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你们师娘近日刚恢复真身,很虚弱,需小心照料,我们先回后山了。”说着脚踩祥云,溜个没影。
师娘虚弱?弹指间的战斗力都快将梁上夹角处的角神兽给镇碎了,啧啧,恋爱中的男人,果真是降智。
我们师兄弟四人步调一致,摇了摇头,微微叹息,“瞧师父那猴急的模样,一副不干人事的模样,晚上夜禁。”
“小宝,你先去民国吧,干正事要紧!”大师兄催促我戴上时空手环。
我与李莫言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输入案件资料时,小狸忽然拽住我衣袖:“小心陈府的喜糖,那是迷魂散。”
眨眼间白光闪过,我们已站在1912年陈府门前。
我扮作小厮混进府中,瞧见陈少爷拜堂时眼神飘向侧廊。
“夫妻对拜,进入洞房。”
大红绸子胸中挂,这大邪种不情愿地被推着搡着进入了洞房。
此等私密之事,我等不应该逗留,正准备离去时,却发现新郎官,早已换了一身装备,跟着一帮打着掩护的家丁,悄悄出府。
我贴着墙根,尾随至烟柳巷的一处隐秘小作坊。
透过窗纸破洞,看见陈少爷正搂着个绿衣女子调笑。
女子耳垂晃动的珍珠坠子突然发出幽光,玉佩在怀中剧烈震颤。
竟是怨灵附身的媒介!绿衣女猛然转头,空洞眼窝渗出黑血,抬手掷出三把淬毒飞镖。
我翻身滚进柴堆,怀中玉佩“砰”地炸开金光,将飞镖震成粉末。
“她察觉了!”小狸化作原形,叫了几声,跳上房梁,我摸出怀中符纸,却见陈少爷突然掐住绿衣女脖颈:“当初就该掐死你这贱人,竟敢用孩子要挟我!”
话音未落,绿衣女嘴角裂开诡异弧度,黑发如蛇缠住陈少爷咽喉,沙哑笑声中透出怨毒:“陈世美,这日,我等了三年......”
咦?这是个什么情况,这陈少爷大婚之夜跟一女鬼纠缠在一起,要打要杀的很是滑稽。
听这话里话外,这女鬼是把住了他的命门,能断了他香火?
我就威胁了,怎么了?你有本事弄死我啊,来啊,杀了老娘啊,你舍得在这么美的少妇身上下手么?”女人突然收回了黑发,变成原本妩媚的模样。
“我可舍不得,这可是我的心儿死后留下的唯一皮囊。你给我安分些,我自会好好疼爱你一番,不然小心家法伺候。”
“啧啧,我好怕哦,你有本事打我啊,来,对这美人的脸来上一刀,看看你还拿她当块宝。”女人傲娇地将脸蛋凑了上去,等男人掌掴。
男人小心地抚摸着女人光滑的脸蛋,语气瞬间变得温柔,“爱妻,我怎么舍得打你呢,长夜漫漫,我们早些入睡可好。”
烛火被吹灭,屋内传来片片呻吟……
震惊三观的迷之操作,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次日,陈少起了个大早,魇足地坐着轿子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小屋里那美妇容光焕发,好似吸食了寿元的精怪,别样的妩媚。
怪不得迷得这陈少不要不要的,这副身体果然是个绝色。
陈夫人,早早打扮好,伫立在房门外等待着自家相公牵着自己去拜见公婆。
男人姗姗来迟,脸上满是歉意,“夫人,抱歉,一大早地就拉过去谈生意,到现在才归,怠慢了。”
“夫君辛苦,陈氏理应分担几分,恕夫人不通商贾之道,不能助夫君一臂之力。”
“夫人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帮我生个大胖小子即可,这挣钱的交易,理应让男人去做。走吧,父亲他们应该早早就起身,等我们奉茶,不能失了礼节。”陈少挽着美妇的手,走着四方步去了侯厅。
陈夫人自小习得礼仪,教养非同凡响,将俩个老人哄得那叫个心花怒放。
没多久,这府内大大小小的妇人之事,老夫人全权交于她代为管理。
陈少每日按时回家,与陈氏举案齐眉,同进同出,羡煞旁人。
没多久两个人即将迎来第一个子嗣,却在生养途中缺氧,失了命。
陈少安慰着哭成泪人的夫人,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尸胎,露出了贪婪。
我紧跟着这男人,再次回到了小作坊。
不过这次两个人没有温情地交缠,而是将尸胎通过秘术放进了那美妇的体内。
两个人一连数日缠绵于床上,直至美妇肚子隆起,才罢手。
三个月后,美妇的肚子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再次瘪了回去。
陈少垂头丧气地回了府,整日沉醉于书房之中,不愿出门。
我趁着这厮熟睡之际,悄悄地打开了书房的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那是个书房,简直就是一个春闺图……
满屋子的春光乍泄的美人图,好似都长了一副相似的眼,定睛一瞧,竟然是藏在作坊内的美妇。
可惜了,皮囊还在,里面的芯子没安什么好心。
看来这陈少是被这女鬼给诓骗了,利用死胎借死尸生子?
什么旷世骗局,只有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的男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