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深情的告白,如同涓涓细流,流入林峙心田。
他心中微动,感受到少女那份真挚而炽热的情感。
一路相处下来,要说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苏瑾似乎鼓足了勇气,在黑暗中微微侧过身,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在林峙脸上。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林师兄……我……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话音未落,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微仰起头,温软湿润的唇瓣,带着少女的羞涩与决绝,轻轻印上了林峙的嘴唇!
林峙身体瞬间僵硬!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少女的馨香,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环住了怀中温软的娇躯。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起苏瑾那温暖的躯体……
然而!
就在这意乱情迷的瞬间!
一道清冷孤傲、身着黑衣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林峙的脑海!
秦无双!
那张苍白却依旧绝美的脸庞,那双紧闭的,带着无尽痛楚的眼眸……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林峙心中所有的旖旎!
我在做什么?!
双儿生死未卜!大仇未报!我竟然在这里……
一股强烈的荒谬感和负罪感瞬间攫住了林峙的心!
“唔……” 他猛地别开头,扯开了苏瑾的嘴唇和湿润的舌头,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着低声道:“对……对不起!苏师妹!”
“我……我现在身负血海深仇!师姐她……还生死悬于一线……我……我实在没有心思……儿女情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充满了自责:“这样……我感觉……对不起师姐……”
苏瑾的动作瞬间僵住。
黑暗中,她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苍白,心中涌起深深的失落。
她能感受到林峙心中的那份决绝和痛苦。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带着窒息的尴尬。
许久。
苏瑾才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强装平静,却有些颤抖:“没……没关系……林师兄……”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管林峙看不见:“师兄这般……记挂着秦师姐……不离不弃……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和苦涩:“倒是我……这般做法……趁人之危……实在……太不应该了……”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苏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那……等我们拿到冰魄玉心莲……救回了秦师姐……我……我还能……继续陪在你身边吗?”
林峙闻言,心头一震!
他看着黑暗中苏瑾模糊的轮廓,想起这一路走来她的陪伴、她的信任、她的付出……那份真挚的情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沉默片刻,最终,在黑暗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行。”
这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苏瑾心中荡开巨大的涟漪!
巨大的惊喜和幸福瞬间冲散了所有的失落!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师兄!” 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轻呼一声,整个人如同乳燕投林般,猛地扑进了林峙的怀里!
紧紧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幸福的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襟。
林峙感受着怀中颤抖的娇躯和温热的泪水,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臂,同样抱住了苏瑾,手掌在她微微颤抖的后背上,轻轻拍抚着。
这情债……怕是越欠越多了……
中洲那边还有几个呢……
他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敞开心扉后,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消失了。
苏瑾不再羞涩,紧紧依偎在林峙怀中,仿佛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
林峙也不再抗拒,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没有进一步的旖旎,只有一种奇异的安宁在两人之间流淌。
在这北洲夏夜微凉的闺房里,在狭窄的小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窗外,月色如水……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苏瑾的闺房。
林峙和苏瑾几乎同时醒来。
昨夜相拥而眠的尴尬和温情似乎还萦绕在空气中,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瑾儿!贤婿!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柳氏温柔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呼唤,“娘给你们做了早点!快出来吃!”
两人连忙起身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衫。苏瑾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洗漱完毕,来到小厅。
桌上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清粥小菜和北洲特色的面点。柳氏看着并肩而坐的女儿和女婿,脸上满是慈爱和满足。
“娘,您辛苦了。”苏瑾轻声道。
“不辛苦!不辛苦!”柳氏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你们好好的,娘就高兴!”
林峙快速吃完,放下碗筷,对苏瑾道:“瑾儿,你留下多陪陪岳母说说话。新得的功法也抓紧时间参悟修炼。我去城西的炼器工坊一趟,打造几件用得上的东西。”
苏瑾乖巧点头:“嗯!夫君……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她自然地用上了“夫君”的称呼,声音轻柔。
林峙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经过昨夜两人打开心扉后的对话,心中彼此的隔阂几乎没有了。
柳氏和苏瑾将他送到院门口。
苏瑾站在门口,目送着林峙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担忧。
林峙刚走出巷子,一辆装饰颇为气派的马车便停在了他面前。车帘掀开,露出苏正阳那张堆满笑容的脸:“贤侄!上车!老夫亲自送你去工坊!”
林峙心中微动,没有推辞,道了声谢便上了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雪岩城清晨的街道上。
车厢内,苏正阳热情地询问着林峙对早点的评价,又聊了些城中趣闻。
气氛看似融洽。
然而,行至半途,苏正阳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依旧,眼神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状似随意地问道:
“贤侄啊……老夫昨日听城中一些从中洲来的行商提起……说九霄宫……似乎正在通缉一位名叫林峙的修士……还开出了天价悬赏……不知……贤侄可曾听闻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