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栈道……似乎年久失修?”林峙皱眉问道,脚下传来的松动感让他警惕。
苏瑾小心地避开一块明显腐朽的木板,点头道:“嗯,走的人很少,几十年都不一定修缮一次。不过放心,我熟得很,跟着我走,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
她顿了顿,指着峡谷中翻涌的冰雾,神色凝重地提醒道:“林师兄,千万小心这些冰雾!它们蕴含‘寒煞阴毒’,能侵蚀经脉,冻结灵力!若非冰系灵根或者有特殊护身法宝,长时间暴露其中,轻则根基受损,重则冻僵陨落!像我这等炼气修为,在这峡谷中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时辰,就必须找地方躲避,否则寒气入体,神仙难救。”
林峙感受着那丝丝缕缕试图钻入皮肤的阴寒之气,体内灵力自发运转将其驱散,但依旧能感觉到压力。
他点点头:“多谢提醒。这栈道……有多长?”
“三百余里。”苏瑾答道。
“三百余里?!”林峙一惊,“三个时辰如何走得完?”
就算全力奔跑,普通炼气修士也难以在三个时辰内走完三十里崎岖山路,更何况是在这寒毒弥漫、栈道腐朽的绝地!
苏瑾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原本清秀但不算绝色的容颜,在这一笑之下,眉眼弯弯,如同冰雪初融,竟透出几分惊人的明媚和生动。
她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壁:“林师兄莫急。栈道每隔数十里,山壁上便开凿有‘避风洞’,可供休憩驱寒。我们只需在每个避风洞停留驱散寒气,便可继续前行。”
林峙恍然,随即好奇地看着她:“苏师姐对这里……似乎异常熟悉?”
苏瑾收敛笑容,看着林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轻声道:“师兄就别称呼我为师姐了,叫我苏瑾吧。若我说……我本就是北洲之人,林师兄……信吗?”
“北洲人?”林峙脚步微顿,眉头微蹙,“那你为何会在云鼎宗?”
苏瑾神色一愣,似乎想起不开心的事:“……北洲苦寒,生存艰难。尤其是一些没有背景的凡人或者低阶修士家族,不仅要面对恶劣环境和凶兽,还要提防‘寒渊殿’的抓捕去充当苦力或炉鼎。我……家中长辈早年与云鼎宗一位长老有旧,便将我及一些同乡后辈送来云鼎宗修行避祸。像我这样的北洲弟子,在云鼎宗虽不多,但也有百余人,并非特例。”
原来如此……
林峙心中了然,随即想到白明雪那孤高决绝的气质,难道……她也是北洲人?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
两人顶着刺骨的寒风和不断侵袭的寒毒阴气,在摇摇晃晃的栈道上艰难前行。
果然,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前方山壁上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处挂着一扇破烂不堪,几乎要散架的木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带着霉味的暖意扑面而来。
洞内不大,只有丈许方圆,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散落着几张缺胳膊少腿的破桌椅。
“呼……”
一进入洞内,隔绝了外界的寒风和大部分冰雾,两人都感觉身体一暖,被寒气侵蚀的僵硬感开始缓解。
苏瑾看着空荡荡的洞穴,叹了口气:“唉,这避风洞也好些年没人维护了。以前里面都备有干柴的,现在……”
她说着,拔出短剑,走向那几张破桌椅,“只能劈了这些当柴烧了。”
“且慢。”林峙出声阻止。
他走到洞穴中央的空地,蹲下身,从储物袋中取出逆锋笔,凝神静气,笔走龙蛇,在地面上飞快地勾勒出一个简洁而玄奥的符文图案。
嗡!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符文亮起微弱的红光。林峙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灵力,轻轻点在符文中心。
呼!
一簇温暖的淡淡青光的火焰凭空燃起!瞬间驱散了洞内的寒意和潮湿,带来融融暖意!
火焰不大,却异常凝练,几乎不消耗灵力。
“灵火阵?!”苏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跳跃的青色火焰,眼中充满了惊奇和钦佩,“林师兄!你……你还会这个?!我们云鼎宗懂阵法的弟子都很少,能随手画出如此精妙灵火阵的……更是凤毛麟角!”
林峙收起符笔,淡淡一笑:“一点微末伎俩,不足挂齿。”
“也是哦!林师兄当初可是和三位炼器宗师一起修复谷上古神器的!这点灵火阵如何能难得倒师兄!”苏瑾眼中直冒小星星。
“这……不值一提哈……”林峙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围着灵火驱散身上的阵阵寒意,过了不久,便无大碍。
他看了看洞外依旧翻涌的冰雾,对苏瑾道:“苏师妹,如今已到栈道,前路我大致有数。你……还是尽快返回云鼎宗吧。出来太久,恐宗门担忧。”
苏瑾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沉默了片刻。
她抬起头,脸颊微红,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林师兄……你……你现在放我回去……恐怕……不太妥当……”
“嗯?”林峙一愣。
苏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你……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把我掳走的!还……还说了那些……那些难听的话……现在,你把我完好无损地放回去……九霄宫的人……还有宗门里那些马太保的耳目……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起疑!到时候……万一牵连到石宗主和宗门……那……那之前的戏……不就白演了吗?”
林峙哭笑不得:“那……难道我还真把你折磨一番再放回去不成?”
“不……不是!”苏瑾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连摆手,声音细若蚊吟。
“我的意思是……你……你就别放我回去了……就说……就说把我……收做……炉鼎婢女暖床什么的……带在身边……这样……这样才显得真实……九霄宫那边……才不会起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头也深深埋了下去,露出白皙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