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雪身体微微前倾,那张绝美的脸庞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林峙脸上,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魅惑:“只要师弟你愿意……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云鼎宗的资源予取予求!甚至……我白明雪这个人……也可以……奉于师弟!”
她的手指用力,指甲几乎嵌进林峙的手背。
林峙心脏狂跳,饶是经历不少风浪,也被白明雪如此直白大胆的“交易”,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惊人媚态,震得面红耳赤,大脑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白明雪那份振兴宗门的决绝是真,但这份牺牲自我的“筹码”,却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寒意。
“白师姐……你……这……万万不可!”林峙猛地抽回手,如同被烙铁烫到,声音都变了调,“宗主病情要紧!先……先去看宗主!”
他几乎是狼狈地扭过头,继续朝主峰飞去。
白明雪站在原地,看着他仓惶的背影,眼中那抹炽热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一丝冰冷的决然。
她贝齿轻咬下唇,脸上飞过一抹红晕,又迅速转为如霜的苍白,最终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惯常的温婉,也追了上去。
两人落入宗主静室所在的院落。
刚踏入院子,就感到一股紊乱的能量波动从静室中传出!
石镇岳正满头大汗地盘坐在云沧澜身后,双掌抵在宗主枯瘦的背心,浑厚的土黄色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其体内!
“住手!”林峙一眼看去,脸色骤变,厉喝出声!
石镇岳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停止了灵力输送,愤怒地转头:“谁?!白明雪!你怎么带外人……”
话没说完,林峙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云沧澜身前。
他根本来不及解释,双手迅速结印,一股充满生机的碧绿灵力瞬间覆盖住宗主体表!
正是碧叶回元。
“石师兄!你这是在害宗主!”林峙一边快速探查,一边头也不抬地急声道,“宗主道基已毁,体内生机如同破碎的蛛网!你强行灌输灵力,数量庞大却过于刚猛!不仅不能弥合,反而像巨浪冲击裂缝!只会让破碎的‘道基蛛网’彻底乱成一团,形成毁灭性的灵力漩涡!加速宗主流逝!”
石镇岳原本愤怒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他猛地看向宗主——果然!
云沧澜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灰败,嘴角不断溢出夹杂内脏碎末的黑血!
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
“我……我……!”
石镇岳虎目圆睁,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终于明白,自己差点亲手害死了敬如父亲的宗主!
“快!别停!用你那温和的灵法!”石镇岳回过神来,对着林峙嘶哑地吼道,声音充满了恳求之意,“林……林师弟!是我错了!是我愚昧!求求你!救救宗主!”
林峙不再多言,全力催动碧叶回元诀!
精纯温和的生命气息如同细雨般,渗透进云沧澜破碎的缝隙,修补着细微的生机脉络。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林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逐渐苍白。
而云沧澜脸上可怕的灰败终于开始消退,起伏不定的气息慢慢平复,紧锁的眉头也舒缓开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头。
林峙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身体晃了晃,被一旁沉默注视的白明雪下意识地扶住。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暂时稳住了……但道基崩毁太久,生机本源已近乎截断。当初若早用本门落霞宗秘法维持,或有希望。如今……我也只能尽力延缓时日了。”
石镇岳噗通一声跪倒在宗主榻前,看着老人暂时平稳的呼吸,这个一向冷硬如岩石的男人,虎目中竟滚下两行浊泪。
他转头看向林峙,再无半分轻蔑和排斥,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激。
他对着林峙重重抱拳,声音哽咽:“林师弟!石某……糊涂透顶!先前多有得罪!今日更是……多谢林师弟不计前嫌,救宗主于危难!大恩大德,石镇岳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差遣,石某万死不辞!
至于宗主……还请林师弟施以援手,无论需要何种丹药、资源,我这就去取!倾尽全宗之力,也要为宗主争取时间!”
他的语气恳切。
林峙看着石镇岳这判若两人的态度,一时也有些不适,只能摆手:“石师兄言重了。救人乃是本分。我会尽力。”
白明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
石镇岳对林峙感激涕零、俯首帖耳。宗主也因林峙而侥幸活命……
她美丽的脸上表情复杂,眼神深处闪过失落、不甘,最终发出一声轻叹,终究什么也没说。
………………
接下来的几日,林峙留在主峰,每日为云沧澜运转碧叶回元疗伤。
石镇岳果然倾尽所能,将云鼎宗压箱底的疗伤圣药如流水般送来,亲自守在门口,确保林峙灵力耗尽后能立刻得到最好的丹药补充。
在无数珍贵丹药的支撑和林峙竭尽全力的救治下,云沧澜终于在几日后恢复了部分神智,虽然依旧虚弱得无法说话,但眼神已经能够聚焦,感激地看向林峙。
“宗主……无性命之忧了,但仍需长期静养。”林峙疲惫地结束了最后一次治疗,对满脸期待的石镇岳说道。
石镇岳长舒一口气,再次郑重向林峙抱拳致谢。
白明雪也上前,对着林峙盈盈一礼,笑容温婉,“林师弟医术通神,救宗主性命,保我宗门不倒。此恩,云鼎宗上下永铭于心!”
林峙深深看了白明雪一眼,与早前那一夜为了拉拢自己而甘愿委身的她,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他点点头,无心再客套,他需要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古剑第三阶段修复,迫在眉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