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心,我已将实力压在神窍境二重。”
霍经天语声不高,落进大厅却炸如洪钟,压得人呼吸滞涩。
左夜丘、赵烈刚从败局震撼中回神,闻言猛地倒抽凉气,看向秦明的眼神裹满同情。
千户大人要亲自下场?
这哪是打完小的来老的,分明是试探转成了真刀真枪的考校!
霍经天是谁?
广陵镇魔司定海神针,神窍境巅峰狠角,半只脚已踩进归元境门槛。
纵使压到神窍境二重,可那身经百战的经验、武道通透的理解、真元里裹着的归元境韵味,绝非寻常神窍境武者能比。
这场对决,从根上就不公平。
霍经天刚走下台阶,无形气场已笼住整座大厅。
秦明凝紧脸色。
那不是简单威压,是更高阶的“势”。
仿佛天地法则都向他臣服,一举一动皆引动天地之力。
被这“势”裹住,秦明抬手动指都觉滞涩,呼吸沉了三分。
他没退,反倒有股岩浆般的战意从心底翻涌。
他也想知道,不掀底牌、不拼命的自己,和广陵真正的巅峰强者差多远。
这是绝佳的自我试炼。
“请千户大人赐教!”
秦明深吸一口气,郑重抱拳。
霍经天眼中闪过赞许,点头间身形已掠至镇魔司外演武场中央,秦明紧随其后。
两人相隔十丈对峙,夜风卷得衣袂猎猎作响,广陵新老两代强者的对决,眼看就要开场。
霍经天负手而立,如渊似岳。
“来,让我看看广陵百年不遇的天骄,到底有几分斤两!”
话音落,他并指如剑。
没有惊天声势,无炫目光华。
只一道白气从指尖飘出,慢悠悠刺向秦明眉心。
观战的左夜丘、赵烈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这剑气裹着返璞归真的锋锐,仿佛世间万物在它面前都薄如纸,一戳就破!
但这不是杀招,是试探。
霍经天要看看,秦明怎接这能重创神窍三四重武者的随手一击。
秦明不闪不避。
他清楚,被霍经天气机锁定,闪躲全是徒劳,唯有硬撼才能显价值。
“喝!”
他心中低喝,左手捏纯阳金钟罩印,凝厚金钟虚影瞬间裹住全身,钟壁上古朴符文流转;
右手同时按向地面,催动玄武镇狱功。
嗡的一声,厚重土黄光晕从地面拔起,如蛋壳裹在金钟外,其上玄武虚影仰头咆哮。
双重顶级防御一内一外、一刚一柔,将防御力推至巅峰。
嗤——
看似缓慢的剑气撞上土黄光晕,没有惊天碰撞,只热刀切牛油般轻响。
光晕剧烈凹陷,涟漪层层荡开,却凭着大地般厚重,像坚韧沼泽死死磨去剑气锋锐。
等剑气堪堪破开光晕,触到金钟罩时已力竭溃散,秦明身形微晃,稳稳接下这一击!
“双重护体神功?”
霍经天眼中爆起精光。
他见过身怀一门顶级防御功法的奇才。
却从没见人将两门属性截然不同的顶级防御功法学成,还用得这般圆融!
这小子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没等细想,秦明已发起反击。
他知道只守不攻必败,唯有主动才能寻生机。
“奔雷刀法!”
秦明以掌代刀,鬼影迷踪步发动,身形如鬼魅般消失。
下一瞬。
秦明已闪至霍经天身侧,掌间雷光跳跃,每一掌刀劈出都带滚滚雷鸣,快如闪电,势如奔雷。
霍经天嘴角微扬,不退反进,同样以肉掌相迎。
他的掌法看似普通,却大巧不工,每一击都引动天地之力。
后发先至,精准封死秦明所有攻击路线。
砰!砰!砰!
拳掌交击声如密集鼓点,震得镇魔司都在发颤。
逸散的劲气像无形刀刃,将青石地面割出狰狞裂痕。
左夜丘、赵烈看得目瞪口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霍经天越打越心惊。
他虽压着修为在神窍境二重。
可经验与真元运作堪比神窍境五重,却愣是一时拿不下这个刚突破的楞头小子!
秦明的根基扎实得离谱,真元雄浑度竟不差他这浸淫此境数十年的老怪物多少。
更可怕的是,秦明的战斗意识与时机把握,像身经百战的宿将。
总能在他要出杀招时,用诡异神魂攻击骚扰,或是提前预判闪避,让他有力使不出。
“这小子真是个怪物!”
霍经天心中惊叹,顾不上面子,出手不再留手。
他抓住秦明掌刀劈出的破绽,身形猛然一矮。
蕴含法则真意的重拳如炮弹出膛,狠狠轰向秦明小腹。
这一拳快准狠到极致。
秦明避无可避,只能仓促交叉双臂硬接。
咚——
沉闷巨响中,秦明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摔在十丈外。
他挣扎着站起,胸中气血翻涌,喉头泛甜,却终究将逆血压了回去,没受重伤。
霍经天收手而立,看着虽败不乱的秦明,眼中满是感慨与欣赏:
“这一局,是我败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远不如你!广陵有你,是广陵之幸!”
……
不知是左夜丘酒后吹嘘,还是风声走漏。
当晚,秦明突破神窍、力压镇魔司两大百户、与霍经天分庭抗礼数十招不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广陵上层圈子,满城皆惊。
第二天一早,掌刑司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堪比庙会。
“郡守大人到!”
随着唱喏,王德发亲自带一车厚礼登门,拉着秦明的手热络得像见了亲儿子:
“秦掌刑年少有为!小小贺礼,务必收下!”
紧随其后的是徐家车队,徐文若押着车,送来一箱箱灵丹妙药:
“秦兄,家父一点心意,你我兄弟无需客套!”
最啼笑皆非的是陈家与李家,两位家主竟也备了重礼,姿态放得极低:
“秦大人,以前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不计前嫌!”
二十岁出头的神窍境高官,足以让广陵所有势力洗牌。
面对突如其来的追捧,秦明应付得游刃有余,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心里却静得像潭水。
这些尊重,从来不是因为官职或人品。
是昨夜在演武场上,用拳头打出来的实力。
处理完琐事的第二天,秦明腰间的镇魔司客卿令突然震动。
霍经天又开始找他了。
而且这一次,恐怕是有真正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