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震耳巨响在溶洞中激荡。
秦明手中“惊蛰”裹挟着纯阳内劲,与钱无用那柄邪异骨刃狠狠相撞。
嗤嗤嗤——
如滚油泼向烧红烙铁。
骨刃缭绕的浓黑煞气,触到“惊蛰”刀锋的刹那,发出凄厉尖啸,肉眼可见地消融。
不过转瞬,那坚不可摧的骨刃,竟被蚀出米粒大小的缺口!
沛然巨力自刀锋涌来。
钱无用只觉双臂发麻,整个人如遭攻城锤正面撞击。
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纯阳内力!”钱无用失声惊呼,“秦明……你究竟是何人?你不是衙门小仵作吗?”
他实在不解,往日里低眉顺眼、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卑微仵作。
怎会身怀这般霸道、专克邪功的纯阳内力!
这比黑沙帮打上门来,更让他震骇!
“取你狗命之人!”
秦明面沉如水,声线冰寒。
他不给钱无用半分喘息思索之机。
脚下迷踪步催动,身形飘忽不定,若暗夜鬼魅,似随风柳絮。
下一瞬,已再度欺近钱无用身前!
手中“惊蛰”挽起漫天眼花缭乱的刀花,连绵不绝罩向钱无用周身要害!
奔雷刀法,大开大合。
每一刀劈出,皆带沉闷风雷之音!
钱无用被这猝不及防的狂猛攻势打懵。
他自傲的邪异力量,在秦明精纯纯阳内力前,如遇天敌,处处受制!
“可恶!给本座滚开!”
钱无用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他气急败坏怒吼,周身黑气猛然爆涌。
那些原用于祭祀的邪异能量,此刻被他尽数调动。
嗤嗤嗤!
数条浓黑煞气凝聚的触手,如择人而噬的毒蛇,自他背后猛然探出。
携呼啸恶风,疯狂抽向秦明!
触手之上,隐隐可见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正发出无声哀嚎。
秦明眼中寒光乍闪,竟不闪不避!
“铁布衫!”
他低喝一声,内力运转。
周身皮肤瞬间泛起淡淡古铜光泽!
砰!砰!砰!
数道黑气触手狠狠抽打在秦明胸膛手臂,发出如鞭击牛皮的闷响!
然而,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抽击落在秦明身上,仅留几道淡淡白印,连油皮都未擦破!
“什么?”
钱无用眼珠几乎瞪出!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你怎会如此之强!”
“你的肉身……怎会强悍到这般地步?”
他彻底陷入疯狂与困惑。
无法理解,眼前这看似瘦弱的小仵作,不仅身怀克制他的纯阳内力,肉身强度竟也达匪夷所思之境!
这小小青牛县,何时出了这般妖孽?
“你不知之事,尚多着呢!”
秦明冷笑。
他硬扛钱无用攻击,攻势非但不减,反而愈发凌厉!
刀光如泼墨,招招不离钱无用要害!
钱无用本就被纯阳内力克制,邪功难发七成。
此刻遭秦明狂风暴雨般猛攻,更是破绽百出,狼狈不堪。
“噗!”
秦明抓住钱无用躲闪不及的破绽。
刀锋一转,以刁钻角度从他肋下划过!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浮现。
鲜血夹杂丝丝黑气,狂飙而出!
“啊——!”
钱无用发出凄厉惨叫,身形一个踉跄。
感受着肋下剧痛与深入骨髓的纯阳刀气,他心中生出一丝绝望。
久守必失!
“便是此刻!”
秦明眼中厉色一闪,敏锐捕捉到钱无用那瞬的失神!
他脚下再度发力,身形如炮弹般射出!
惊蛰划破空气,带起一片残影。
目标,正是钱无用持骨刃的右臂!
“不——!”
钱无用瞳孔骤缩,想要回防,却已不及!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惊蛰势如破竹,干净利落斩断钱无用持刃右臂!
断臂连同一柄邪异骨刃,高高飞起,又重重摔落在地!
鲜血如喷泉般从断臂处狂涌而出!
“啊啊啊啊——!”
钱无用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用仅存左手抱住断臂缺口,在地上疯狂翻滚,五官因剧痛扭曲变形!
他知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他怨毒瞪着秦明,眼中闪烁疯狂之色!
“既然……既然本座活不成……你也别想好过!”
钱无用骤然停住惨叫,脸上浮现狰狞狂笑!
他用仅存左手,猛地拍向自身丹田!
“血魔解体!”
他嘶吼着,引爆体内积攒的所有邪功内力!
轰——
钱无用身躯如被瞬间引爆的炸药桶,猛然爆开!
无数道污秽不堪、夹杂碎肉残骨的血箭,如暴雨梨花针般,铺天盖地向四面八方激射!
其攻击范围之广,威力之强,竟覆盖整个祭坛区域!
秦明首当其冲!
那些关押孩童的铁笼,亦在攻击范围之内!
生死一瞬!
秦明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有半分犹豫,将铁布衫催动到极致!
周身古铜色光芒大盛,几近化为实质!
他猛然转身,以自己后背,挡在关押孩童的铁笼之前!
噗!噗!噗!噗!
如无数冰雹砸落铁板。
密密麻麻的血箭携强大穿透力,狠狠轰击在秦明后背!
剧痛!
深入骨髓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只觉后背似被无数烧红铁签狠狠刺入,血肉模糊!
这是他穿越以来,受创最重的一次!
然而,秦明眼神依旧冰寒,未有丝毫动摇!
他咬紧牙关,死死挺立原地,如不可撼动的山岳。
为身后孩童,撑起一片唯一的安全之地!
漫天血雾中心,秦明目光死死锁定。
他瞧见,钱无用那颗仅存的头颅,被爆炸冲击波抛向半空。
头颅之上,双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疯狂与惊骇。
手起!
刀落!
惊蛰在空中划过冷冽弧线!
噗!
一声轻响。
那颗兀自带着惊骇神情的头颅,被秦明一刀枭首!
干脆利落!
战斗落幕。
秦明亦身受重伤,鲜血染红大半后背。
他顾不上检视自身伤势,也无暇安抚惊魂未定的孩童。
踉跄着,第一时间走向那具炸得四分五裂、只剩半截身躯的无头尸体。
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摸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