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没想到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巴掌扇飞了！帅啊！”
“打得好！张明先动手的！活该！”
“哈哈哈，快看他那牙！笑死我了！”
“拍下来！快发群里！张明追求不成当众打人反被Ko！”
公司派系有好几个，有一部分人并不怕张明的报复。
张明趴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的剧痛、嘴里浓郁的血腥味、牙齿缺失的空洞感。
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的嘲笑声，让他彻底懵了，随即是无边无际的羞耻和暴怒！
他挣扎着抬起头，半边脸红肿变形，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指着周小刀，声音嘶哑地朝闻讯赶来的几个大厦保安歇斯底里地咆哮：
“他打人！你们瞎了吗？！给我抓住他！往死里打！打断他的腿！出了事老子负责！快啊！！”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极度为难。
张明是一个小股东的儿子，他们得罪不起。
但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是张明先动手，对方只是还击，而且现场这么多人拍着……
然而，在张明歇斯底里、状若疯虎的咆哮催促下，为首的保安队长脸色一白，硬着头皮抽出腰间的橡胶警棍，低喝一声：
“上！按住他！”带着另外三人围了上去。
“你们敢！”沈冰又惊又怒，上前一步，挡在周小刀身前。
周小刀把沈冰往身后轻轻一让，自己迎向那四根橡胶警棍。
他没有摆出任何招式，只是侧身、垫步、低头，像一条在礁石间滑行的鱼，每一根棍子都贴着他的外套掠过，连衣角都没蹭起。
“嗬——”
警棍带风，又一次落空。
周小刀顺势旋了半步，动作看起来只是比常人利落一点，围观的人也只当他身手灵活。
没人注意到，在躲避最后一根警棍的时候，周小刀的右手食指隐蔽地一弹。
嗖！
那根警棍突然改变轨迹，像被无形之手拨了一下，直直飞向张明。
“啪！”
橡胶棍头正中鼻梁，脆响与惨叫几乎同时炸开。
张明仰面倒下，血从鼻孔、嘴角一齐涌出，两颗门牙滚落在地，亮得刺目。
“啊——！”
张明蜷成一团，撕心裂肺地嚎叫。
围观人群静了半秒，随即爆出潮水般的哄笑:
“报应来得真快！”
“张明，您这‘往死里打’的命令，手下听岔了吧？”
周小刀眉梢微挑，像才反应过来，语带责备地看向那名保安：
“你这保安，怎么连棍子都握不稳？砸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那保安愣在原地，看看自己的空手掌，又看看地上满脸是血的张明，脸色煞白，却说不出一句辩解。
议论声里，一个穿浅灰西装的年轻男子拨开人群进来。
李俊哲，也是公司其他小股东的独子，平日吊儿郎当，此刻却板着脸。
李俊哲皱眉，皮鞋尖停在血泊边缘:“张明！追女生追到公司门口打架，太难看了。”
李俊哲抬眼扫过周小刀、沈冰和几名保安，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安静：
“事情经过大家看得清楚——是你先动手。公司形象还要不要了？”
张明捂着脸，血从指缝溢出，眼神怨毒，却也知道再闹只会更难收场。
报警？监控里是他先挥拳，保安“误伤”又赖不到别人。
他只能咬牙，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
李俊哲不再理会，侧头对周小刀点了点下巴：
“兄弟，身手不错。不过下次换个地方练，别在门口添堵。”
周小刀礼貌一笑：“抱歉，给贵公司添麻烦了。”
说罢，他牵起沈冰的手，从容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
阳光下，比亚迪的车门“咔哒”一声合上，车子汇入车流，只留给张明一个干净利落的尾灯。
张明蹲在地上，耳边是止不住的窃笑与快门声。
血腥味混着屈辱堵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嘴，却连怒吼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远去。
比亚迪汉EV无声地滑入车流，车窗外是魔都流光溢彩的夜色。车厢内却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沈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那个…周小刀，刚才在公司楼下…我亲你…是因为情况紧急，想彻底让张明死心。你…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脸颊微微发热。
周小单手扶着方向盘，闻言侧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哪个意思？觉得我喜欢你，会趁机缠上你？”
沈冰被说中心事，脸上更热，嘴硬道：“谁知道你呢！你们这些小男生，心思活络得很。”
周小刀转回头，语气轻松:“放心吧！演技不错，够泼辣，张明那脸都气成猪肝色了。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不过什么？”沈冰警觉地问。
“不过我好歹也算配合演出，还牺牲了色相。精神损失费就算了，你让我亲回来，咱们就算扯平，怎么样？”周小刀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一笔公平交易。
“你！”沈冰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羞恼地瞪着他:“想得美！小屁孩，还想占姐姐便宜！”
周小刀哈哈一笑，这女人以前可是说不出这种话，现在两人熟悉了，就说话比较大胆了：
“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吓的。我对你没那种兴趣，别自作多情了，沈冰姐。”
他特意加重了“姐”字，语气里的调侃让沈冰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仿佛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轻视。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口碑不错但并非奢华的湖南人家饭店。
店面不大，却干净温馨。
这次当然是沈冰请客，为了感谢周小刀今天的“拔刀相助”。
饭菜可口，两人边吃边聊。周小刀放下筷子，神色稍微认真了些：
“说真的，张明那种人，一次没得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下次可能更过激、更麻烦。你总不能每次都临时抓我当挡箭牌吧？”
沈冰蹙眉，她也为此烦恼：“我知道…可工作总不能说换就换，那份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
“所以，有没有考虑换份工作？”周小刀顺势接过话头:
“我最近在筹备开公司，正缺人手，尤其是信得过、有能力的管理人才。要不……你过来帮我怎么样？”
沈冰愣住了，抬眼仔细看着周小刀。
周小刀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但这话听起来…太像那种富二代追女孩的套路了。
虽然她听周小刀说过他家庭很普通，也在飞机上听周小刀说过他在古董市场捡漏赚了上百万。
开公司？他一个大学生，能开多大的公司？
恐怕又是家里给钱练手的小打小闹，难道他刚才的话是假的，他还是想借此机会把她放在他身边吧？
沈冰心里这般想着，脸上便露出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了，周小刀。不过我在现在的公司做得还行，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而且…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她委婉地拒绝了，潜意识里把这份邀请归为了“追求攻势”的一部分。
周小刀何等敏锐，立刻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由得一阵无语。
上次在飞机上听沈冰吐槽过她在公司的功劳与出差的重任，所以知道沈冰是有一些管理能力的。
他确实欣赏沈冰的能力，但更多是出于为公司物色人才的公心，没想到对方完全想岔了。
他懒得解释太多，没必要招聘一个对自己有误会的女人，不然的话，以后安排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觉得我在追求她。
既然沈冰不信，机会给过一次就算了，他周小刀还不至于求着谁。
周小刀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行吧，人各有志。那你认不认识其他有能力、正在寻求机会的人？最好是人品比较好的，有管理经验，能统筹大局或者做高级助理的，或者能担任总载的。介绍费嘛…”
他看着沈冰:“你要是能介绍个靠谱的，剩下那两顿大餐，就一笔勾销。”
沈冰见他没有纠缠，松了口气，又听他说能抵消“债务”，便认真想了想。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策划部的副主管陈芷萱。
能力强，处境也不太好，或许是个机会？
就算不成，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喝杯咖啡，也算还了周小刀一部分人情。
沈冰拿出手机，道:“我倒真认识一个我们公司策划部的副主管，陈芷萱。能力非常强，以前在湘省分公司是独当一面的总经理，调来总部反而被压着。
她为人正派，长得也漂亮，就是…唉，因为不肯接受总裁的潜规则，一直被穿小鞋。”
她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当着周小刀的面给陈芷萱发了条微信，约她附近咖啡馆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