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辆改装过的卡车和一辆面包车碾过泥泞的山路,车灯在浓雾中划出惨白的光柱。
蒙着面的阿华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用手指敲击着车窗边缘,开车的人正是同样蒙面的熊霸。
“应该就是前面那个防空洞。“
熊霸压低声音说到:“我问过,这里是前年市里人防工程改造时废弃的,连地图上都没标。“
卡车在灌木丛前刹住。
熊霸跳下车,军靴碾碎了几只惊慌逃窜的甲虫。他掀开伪装成岩石的纤维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操,这孙子真会找地方。“
熊霸啐了一口,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强光手电。光束照进去的瞬间,各式各样的动物和虫瞬间四散开来。
阿华打了个手势,八个全副武装,连脸都不漏的精锐鱼贯而入。
洞壁上的应急灯早被拆走,只剩几截电线像蛇蜕般垂挂着。熊霸突然蹲下身,指尖抹过地面:“看这车辙印,经常有面包车进出。“
走到通道尽头,原本应该是防爆门的地方,被人用砖砌成了砖墙。
熊霸用手电筒的光束在砖墙上仔细扫过,他冷笑一声,回头对阿华说道:“这孙子还挺谨慎,以为砌堵墙就能挡住我们?”
阿华没有回答,只是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一把短柄锤,递给熊霸。熊霸接过锤子,掂了掂分量,随后猛地砸向砖墙。砖块碎裂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灰尘和碎屑四散飞扬。
几锤下去,墙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然后众人上手上脚,将砖墙弄出来一个能走人的通道。
通道后,一扇锈蚀的防爆门摆在众人面前,看着锁芯上的油渍,阿华问到:
“候小池,这个锁你能解开吗?”
被江洲道上誉为开锁王的候小池看了看周围这些全副武装的狠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仔细勘察了一下锁孔,立刻松了口气,自信的说到:
“这用的是老式机械锁,我能撬开,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看着被撬开的大门,阿华说到:“七号,八号,你俩带着候小池开着面包车去放风,待会叫你们再回来接人。”
外人离开后,众人准备走进大门。
“都别动!“熊霸突然暴喝,手电光定格在门框上方,一根近乎透明的钓鱼线横在门缝处,末端连着两枚苏制F-1手雷。
众人屏住呼吸后退三步。
熊霸小心翼翼剪断引线,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群王八蛋还留了后手。“
熊霸仔细检查过后,终于确定里面再没了陷阱,众人才走了进去。
一个标准的集装箱被铁链锁住正放在防空洞中,拿出液压钳剪开了铁链,打开了集装箱的大门。
集装箱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
熊霸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内部,只见几十个金属保险箱整齐地码放在防潮木架上。
熊霸用匕首撬开最上层的保险箱,成捆的百元美钞在强光照射下泛着青绿色的荧光。他随手抽出一张对着灯光检查水印,喉结滚动了一下:“是真美金。“
阿华蹲下身,紫外线灯扫过,防伪标记清晰可见;手指捻过纸张边缘,特有的油墨气味和质感确认无误。
“把卡车倒进来,全部搬走。“
熊霸已经指挥手下开始搬运保险箱,四个壮汉一组,将沉重的金属箱抬出集装箱。防空洞里回荡着金属碰撞声和粗重的喘息。
十分钟后,十二个保险箱全部装进卡车。熊霸最后检查了一遍集装箱,踹开几个空木箱确认没有遗漏,这才挥手示意关门。
“撤!“阿华跳上副驾驶,卡车碾过潮湿的泥土驶出防空洞。
后视镜里,被撬开的防爆门像张黑洞洞的嘴,渐渐消失在浓雾中。
卡车最终停到了一个小型港口,港口边上已经停了一艘货船,阿华下车拉着被蒙住双眼的候小池走到了货船上,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原本我是打算让你喂鱼的,但谁叫我大哥心善,不想莫名弄死无辜的人,所以只能放你一马了。答应的你钱一份已经放在你家里,另一份就在这船上,这条船是前往大马的,在那呆一年,会有人接你回来的。
当然,你也可以自己逃回来,但你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的时候,我会理解为你想背叛约定,那么,下海喂鱼的就不止你一个人了,听懂了吗?”
候小池浑身一颤,喉咙发紧,只能用力点头。阿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忽然轻松起来:“好好享受假期吧,反正你有钱,大马的海鲜水果还算是不错的。”
几分钟后,货船启动。
蒙眼的黑布被扯下时,候小池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引擎轰鸣,货船已经缓缓离岸。他踉跄几步扶住栏杆,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拍在脸上,远处港口的灯光渐渐缩成几点星火。
卡车重新启动,碾过泥泞的码头小路,拐进一条隐蔽的林间岔道。
熊霸关掉车灯,仅靠夜视仪在黑暗中穿行。后车厢里,几个手下正用防水布将保险箱层层包裹,金属碰撞声被引擎的闷响掩盖。
“直接回西港?”熊霸问道。
阿华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林天强在他出发前给的“锦囊”:“换地方,去江洲港,直接把东西送到上沪,阿欢有办法把这些美金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