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艾草墙的影子拉得老长，清苦的香气裹着晚风在村里飘，狗剩摸着墙面上韧劲十足的艾草秆，掌心的印记还在轻轻发烫——那是地脉在和他的灵脉心呼应，只是每一次跳动里，都藏着一丝挥不去的凉意。
“伤口还疼不？”石勇拎着半袋新采的艾草走过来，往墙上添了几束，“俺让婆娘煮了艾草粥，等会儿你多喝两碗，能压一压体内的黑气。”
狗剩摇摇头，手背的黑印已经淡成了浅灰色，可心口的闷疼却时轻时重：“地脉里还有邪气的影子，刚才感应到东头那片地脉，跳得有点乱。”话刚落，就见二娃举着个断了的艾草枝，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裤脚还沾着泥：“狗剩哥！东头艾草墙！有黑虫子在啃艾草，咬过的地方都枯了！”
两人立刻往村东头赶，刚靠近就看见墙根下爬着十几只指甲盖大的黑虫，通体油亮，正顺着艾草秆往上爬，被它们咬过的艾草叶瞬间就卷了边，泛出死灰。“是伴生蛊！”狗剩一眼认出来，这是赤血蛊的伴生虫，虽然没那么凶，却专克艾草——教主是在试艾草墙的破绽！
他赶紧抓过石勇手里的艾草，揉碎了往墙根撒，掌心绿光顺着指尖渗进泥土里，灵脉之力像细密的网，裹住那些黑虫。“滋啦”一声，黑虫碰到绿光就缩成了团，很快就不动了。可狗剩刚松口气，就觉得心口猛地一沉——地脉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村子这边钻。
“不好，他在调虎离山！”狗剩转身往村西头跑，石勇紧随其后。果然，村西的艾草墙下，泥土正微微隆起，一道黑气顺着墙缝往里钻，墙面上的艾草已经开始发黄。而远处的黑风林里，隐约能看见教主的影子，他手里举着个比之前更粗的蛇纹竹管，正往地上吹着什么。
“别让黑气进村子！”狗剩扑到墙根，掌心死死贴在泥土上，灵脉之力顺着地脉往黑气源头撞去。“砰”的一声闷响，泥土里的黑气被撞得退了回去，教主在树林里踉跄了一下，狠狠瞪了狗剩一眼，转身又往深处跑，竹管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更大的东西在里面动。
等黑气彻底散了，狗剩才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滴进泥土里。石勇把艾草堆在墙缝里，沉声道：“他这是在摸清咱们的底细，下次来，恐怕会带更厉害的蛊。”
狗剩望着黑风林的方向，掌心的印记慢慢暗了下去，心口的疼却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艾草墙挡得住一时的试探，却挡不住教主藏在暗处的算计，而地脉里那丝若有若无的邪气，就像一根引线，随时可能被点燃。
天慢慢黑了，村里点起了艾草灯，昏黄的光映着艾草墙，把整个村子裹在清苦的香气里。狗剩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手里攥着一把晒干的艾草，耳边能听见地脉平稳的跳动声——这是他要守护的东西，哪怕下次面对的是更可怕的蛊虫，他也不能退。
树林深处，教主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打开了那个粗竹管，里面趴着一只通体乌黑的蛊虫，头顶有一道暗红的纹，正对着村子的方向，微微颤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划过竹管上的蛇纹：“灵脉心又怎么样，下次，就让你和整个地脉，一起变成蛊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