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将那份浩瀚的修炼深深烙印在心底,眼神中的激动渐渐化为磐石般的坚定。
前路已明,剩下的,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去攀登!
就在这时,背对着他的东方煜尘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根基初立,潜龙初醒。然璞玉需琢,钝铁需炼。”
他微微侧首,眼角的余光扫过星宇。
“接下来三年,我将对你进行……苦练。”
“苦练”二字,他说的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让星宇瞬间绷紧了心神。
他毫不畏惧,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期待,只要能变强,再苦再难他也甘之如饴!
“是!师尊!”
星宇没有任何犹豫,大声应道。
东方煜尘不再多言,他心念微动。
身旁的虚空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下一瞬,一个娇小玲珑、穿着素白衣裙、容颜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正是剑灵——璎珞。
她出现得毫无征兆,仿佛本就存在于那空间的褶皱之中。
她那双纯净剔透、仿佛映照着万千空间奥秘的眸子,先是看了一眼东方煜尘,随即又淡淡地扫过满脸惊讶的星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东方煜尘对璎珞吩咐道,语气如同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去南荒的,雪域风原。”
南荒!
雪域风原!
星宇虽未听过此地,但光是这名字,就让人联想到一片冰封万里、寒风如刀的绝地!
璎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她抬起那白嫩得近乎透明的小手,对着前方的虚空,看似随意地一划——
“嗤啦!”
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无数银色空间符文的裂缝,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裂缝的另一端,并非熟悉的景象,而是透出一片令人心悸的苍茫与酷寒!
凛冽如刀的寒风裹挟着雪沫从裂缝中呼啸而出,瞬间让山谷的温度骤降,甚至连不远处瀑布溅起的水花都凝结成了冰晶!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天空是铅灰色的,暴风雪在其中肆虐,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扑面而来!
“走。”
东方煜尘淡淡吐出一字,率先迈步,踏入那空间裂缝之中,白衣在狂暴的风雪背景下依旧不染尘埃。
星宇看着那如同巨兽入口般的空间裂缝,以及其后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冰雪世界。
用力咽了口唾沫,但眼神中的坚定未曾动摇半分。
他深吸一口那冰冷的空气,握紧双拳,紧随东方煜尘之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裂缝!
璎珞最后进入,在她身影没入裂缝的刹那,那巨大的空间裂缝便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谷中,只留下瀑布依旧轰鸣,以及那残留的、迅速消散的丝丝寒意。
为期三年的地狱式苦练。
在这南荒绝地——雪域风原,正式拉开序幕。
空间转换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便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透了星宇单薄的衣衫,直侵骨髓!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茫茫无垠的冰原之上。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鹅毛般的大雪被凛冽如刀的寒风裹挟着,疯狂抽打着一切。
视线所及,除了冰雪,还是冰雪,远处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被冰雪完全覆盖的巍峨山脉轮廓。
而师尊东方煜尘,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他那淡漠的声音,仿佛还残留在这呼啸的风中,清晰地印在星宇的脑海里:
“今天,你就从这山脚,去那山顶。”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为师在那山顶等你。”
话音刚落,星宇便感觉身旁空间微漾,再一看,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然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他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这片仿佛能吞噬生命的冰雪绝地之中。
“咕咚。”
星宇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那口水仿佛都要在喉咙里结冰。
寒意无孔不入,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流动都在变慢,手脚开始僵硬,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被无数小刀切割般疼痛。
他看着远处那模糊在暴风雪中的山巅,仿佛遥不可及。仅仅是站在这里,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能……不能退缩!”
星宇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甜味让他精神一振。
脑海中闪过父母、族人惨死的画面,那刻骨的仇恨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不再犹豫,立刻按照《混沌经》的基础法门。
尝试引导体内那初步觉醒的、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混沌之力。
“嗡……”
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自他丹田深处升起,开始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运转。
这混沌之力似乎天生便具有包容与衍化的特性,虽不能完全驱散这极致的严寒,却在他体表形成了一层极其淡薄、几乎看不见的混沌光膜。
这层光膜无法完全隔绝寒冷,却极大地增强了星宇自身的耐寒能力,并将那刺骨的寒意部分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压力,锤炼着他的肉身和经脉。
同时,功法运转本身带来的热量,也开始在体内滋生,对抗着外界的低温。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看了一眼那遥不可及的山巅,星宇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迈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这茫茫风雪之中,向着师尊指定的目标,开始了他在雪域风原的第一天,也是未来三年苦修生涯的第一步。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积雪深厚,寒风阻力巨大,冰冷的雪沫不断拍打在脸上。
但他运转着《混沌经》,咬着牙,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向上。
身影在无垠的冰原上,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顽强。
就在星宇于冰天雪地中艰难跋涉之时,那座巍峨雪山之巅,空间微微波动,东方煜尘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俯瞰着下方被暴风雪笼罩的茫茫冰原,目光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那个在雪地中蹒跚前行的瘦小身影。
他神色平静,并无丝毫担忧,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混沌圣体初醒,元武境一重……希望,一天一夜能爬上来吧。”
他低声自语,随即不再关注。
对于星宇而言,这攀登本身,便是最好的锤炼。
心念一动,他的身影自雪山之巅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这里并非现实世界,而是他随身至宝——悟道牌内部所蕴藏的独立空间,道界。
道界之内,法则显化,元气充沛更胜外界,山川河流皆蕴道韵,是绝佳的悟道与修炼圣地。
东方煜尘直接来到了道界深处一座简朴的茅屋前。
茅屋旁,一棵虬龙般的老松树下,一位身着古朴道袍,正悠然自得地品着清茶。
这便是道界的界灵,亦是引导者,被东方煜尘称为——道爷。
“小子,来了。”
道爷头也未抬,声音苍老而平和。
“嗯,需取些资粮。”
东方煜尘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
道爷随手一挥,几道流光便飞向东方煜尘,乃是数种外界难寻的顶级神料、灵粹,以及几卷弥漫着古老气息的兽皮古籍,正是他目前修炼所需之物。
收起资源,东方煜尘并未离去,而是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体内,审视自身之道。
他如今主修的大道共有十种,涵盖极广:
造化之道、混沌之道、雷道、丹道、符道、阵道、时间大道、空间大道、生死大道以及剑道。
这十种大道,彼此交织,共同构筑着他独一无二的大道圣体根基。
按照他的推演,需将这十种大道尽数修炼至小成之境,他的大道圣体方能算是真正小成。
资源已备,他不再耽搁。
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道界中央,一座巍峨耸立、通体散发着轮回气息的古老石塔前——轮回塔。
此塔玄妙无比,塔内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乃是闭关悟道的无上宝地。
东方煜尘一步踏入塔中。
塔内自成乾坤,一片混沌虚无,唯有大道法则清晰可见,如同丝线般交织流转。
他直接来到时间流速差异最大的核心区域,盘膝坐下,将心神完全沉浸于对剩余七种大道的感悟之中。
符道的玄妙轨迹、阵道的天地至理、时间的长河虚影、空间的层叠奥秘、生死的轮回真意、剑道的极致锋芒。
以及最为核心、统御诸般的造化之道……种种大道奥义在他心间流淌、碰撞、融合。
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摒弃了外界的纷扰。
在这轮回塔内,他潜心修炼,推演大道,锤炼圣体。
塔内百年光阴,弹指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