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光阴,弹指而过。
城主府密室内,风非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周身气息圆融无碍,虽未刻意释放,但那属于元婴中期的磅礴底蕴,已悄然恢复。
体内经脉坚韧通畅,灵力奔流如汞,丹田内的元婴凝实饱满,光华隐现,再无三年前的萎靡之态。
唯有最深处一丝极难察觉的、与玄冰寒气纠缠留下的道痕尚未完全磨灭,但也已无碍大局,随着时间推移自会消散。
伤势,已愈九成。余下的一成,不过是水磨工夫,已不影响他发挥绝大部分实力。
这最后两年,他并未一味埋头苦修。实力恢复到七成左右时,他便开始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外策略的谋划上。
武力征服固然直接,但经历过险些陨落的教训,他更加倾向于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尤其是面对碧波城和海蛇会这两个以商贸和海盗活动为主的势力,硬攻不仅可能造成自身损失,更容易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联合反抗。
于是,一条阴险而致命的无形绞索,在他的授意下,由一号和三号精心编织,悄悄套向了碧波城与海蛇会的脖颈。
策略的核心,便是“经济封锁”与“资源吸血”。
不眠城通过三号掌控的、遍布各航线的隐秘渠道,开始接触所有往来于碧波城、海蛇会与其他岛屿之间的商船、货船乃至一些走私团伙。
接触的方式极其隐蔽,往往是通过某个看似不起眼的中间人,或者是在酒馆、码头的“偶然”相遇。
开出的条件,简单,直接,且极具诱惑力:
“你船上的所有货物,无论种类,无论品质,我们不眠城全要了。价格,比碧波城(或海蛇会)给你的市场收购价,高出两成!现结,绝无拖欠。”
唯一的条件是:“从此以后,你的货,不能再卖给碧波城和海蛇会。
若是让我们知道,你一边拿着我们的钱,一边还偷偷给他们供货……呵呵,这万礁迷域的航运生意,你也就做到头了。
当然,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是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高出两成的价格!对于利润微薄、风险巨大的海上贸易而言,这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而且不眠城信誉“良好”(至少付款爽快)实力雄厚(能覆灭怒涛宗、玄冰阁的凶名犹在)。
至于碧波城和海蛇会?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正有不眠城兜着。
一开始,还有些船主将信将疑,或者顾忌与碧波城、海蛇会的长期合作关系。
但不眠城毫不介意,直接用真金白银砸晕了几个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船主。
消息在特定的小圈子里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船只开始悄然改变航向,驶向不眠城控制的隐秘交易点。
碧波城和蛇盘岛,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是一些往常定期抵达的商船,迟迟不见踪影。
接着,市面上的货物开始变得紧俏,尤其是粮食、布匹、药材等生活必需品,价格开始缓慢却坚定地上涨。
一些依赖外部供应的工坊,因为原材料短缺,不得不减产甚至停工。
碧波城主事的长老们起初还以为是偶发的海况或贸易路线问题,试图派出船只主动采购,却发现往往空手而归——那些他们熟悉的供应商,要么声称货物已被预定,要么就直接抬价,抬到的价格甚至比不眠城开出的收购价还高!
海蛇会的情况更糟。他们本身产出有限,更多依赖劫掠和黑市交易维持运转。
但不眠城这一手,不仅截断了正常的商贸渠道,连许多黑市供货链都被悄无声息地掐断了。
会中底层成员开始抱怨物资匮乏,薪酬购买力下降,甚至连修复船只、保养武器的材料都开始短缺。
“是不眠城!一定是冯夜那个魔头搞的鬼!”碧波城的长老会议上,有人愤怒地拍着桌子。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和胆子?!”海蛇会的头目们也是又惊又怒。
他们尝试过追查,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些神秘的、无从查起的中间人。
他们也尝试过威胁那些过往商船,但商船主们要么矢口否认,要么就干脆躲着他们走。他们甚至联合派出使节,前往不眠城“询问”,却被一号以“城主静养,无关商事”为由,轻飘飘地打发了回来,连风非凡的面都没见到。
无力感,如同蔓延的瘟疫,在碧波城和蛇
盘岛上弥漫。
他们空有愤怒,却无可奈何。打?别说现在物资匮乏,人心浮动,就算全盛时期,面对一个元婴中期大能,以及他手下那些金丹中期的煞星,还有那头恐怖的骨蛟,胜负也是毫无悬念。
更何况,对方根本不出面,只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就让他们如同陷入泥潭,挣扎不得。(我非凡哥的家底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抢了这么多东西,拖时间都拖死你)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座岛屿的处境越发艰难。
碧波城原本还算繁华的集市变得萧条,物价飞涨,民怨渐起。
海蛇会内部更是因为资源分配问题,摩擦不断,几个头目之间险些爆发内证。
他们尝试过向更远的岛屿求购物资,但运输成本高昂,且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满足日常需求。
弹尽粮绝的阴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两岛所有人的头顶。
两年半后,碧波城首先撑不住了。
城中存粮见底,部分区域已出现饿殍,维持秩序的卫队也因欠饷而士气低落。
海蛇会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小船只因为缺乏维护材料而趴窝大半,手下喽啰逃亡者日众。
最终,在无数次的争吵、绝望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面前,两岛的掌权者们,屈辱地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向不眠城求和,请求……成为附属。
两封言辞恳切(或者说充满绝望)、表示愿意臣服、只求换取生存物资的求降信,几乎同时送到了不眠城城主府。
密室中,风非凡把玩着那两封用上好兽皮纸书写的信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倒是比本座预想的,还能多撑了几个月。”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主上,是否立刻接受他们的投降?”一号询问道。
“急什么?”风非凡将信函随手丢在一边,“让他们再等等。告诉他们,本座伤势末愈,需静心调养,三日后,再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