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辆半旧的洋车把儿，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刚拐过胡同口，就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惊得猛地勒住车闸。车轮在青石板路上蹭出刺耳的吱呀声，我抬头往街那头望，只见几个穿灰布军装的兵丁正猫着腰往墙根躲，子弹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打在对面的砖墙上，溅起细碎的尘土。这不是北平城吗？可我记得前儿个还在天桥底下拉活儿，怎么一睁眼，街上的铺子招牌都换了模样，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子火药和煤烟混在一块儿的怪味儿。“嘿！拉车的！往这边儿躲！”一个兵丁冲我喊，声音里带着慌促，我没多想，拽着车把就往他旁边的胡同里钻，刚躲稳，就见那兵丁的胳膊上冒了血，他咬着牙往伤口上裹布条，抬头看见我，咧嘴笑了笑：“谢了啊哥们儿，这小鬼子的枪子儿可真没长眼。”小鬼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词儿我在茶馆听人念叨过，说是东边来的侵略者，可怎么就打到北平城根儿底下了？我正发愣，胡同口又冲进来一个人，穿着藏青色的短褂，手里攥着个纸包，跑得气喘吁吁，看见我们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墙根儿缩。“这是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他，他喘着气，拍了拍胸口：“还能怎么？小鬼子又来查街了，我刚从药铺抓了药，差点被他们堵着。”那受伤的兵丁哼了一声：“这群狗娘养的，天天在城里横冲直撞，早晚有收拾他们的日子。”我摸了摸怀里的铜子儿，那是昨天拉活儿挣的，心里琢磨着这北平城现在这么乱，我这洋车还能不能拉下去。正想着，胡同口传来了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还有叽里呱啦的外国话，那兵丁立刻把枪端了起来，眼神紧绷：“来了，藏好！”我赶紧把洋车往胡同深处挪了挪，那抓药的人也跟着我往里面缩了缩。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从车轱辘旁边往外瞅，看见几个穿着黄军装的鬼子，正用枪托砸着旁边铺子的门，嘴里还喊着什么。“这群畜生！”那兵丁压低了声音骂道，手指扣在扳机上，我心里一紧，怕他真开枪，到时候我们仨都得完蛋。好在那几个鬼子砸了会儿门，见没人应，就骂骂咧咧地往前走了，等他们的脚步声远了，那兵丁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多谢二位了，”他冲我和抓药的人拱了拱手，“我叫李二柱，是城里守军的，今天出来侦查，没想到遇着鬼子巡逻。”抓药的人也松了口气，笑了笑：“我叫王福，是这胡同里开杂货铺的，刚给我娘抓药去了。”我挠了挠头：“我叫祥子，是拉洋车的。”李二柱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祥子兄弟，你这洋车能拉人吧？我这胳膊得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再流下去该没力气开枪了。”我赶紧点头：“能拉，就是这车旧了点，您不嫌弃就行。”王福也说：“我知道前面有个小诊所，是个老大夫开的，应该没被鬼子盯上，我带你们去。”说着，他就带头往胡同深处走，我把洋车扶起来，让李二柱坐上去，他刚坐稳，就疼得皱了皱眉。我拉着车，跟着王福往前走，心里盘算着，这北平城虽然乱，但总不能饿着肚子，先把李二柱送到诊所，再看看能不能拉几个活儿。走了没多远，就到了王福说的诊所，是个小小的门脸，门虚掩着，王福敲了敲门：“张大夫，在家吗？”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张大夫，是我，王福，我带个朋友来处理伤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探出头来，看见李二柱胳膊上的血，赶紧让我们进去：“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进了屋，张大夫让李二柱坐在凳子上，拿出酒精和纱布，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这是枪伤吧？”张大夫一边擦酒精，一边问，李二柱点点头：“是，被小鬼子的流弹擦伤的。”张大夫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天天都有人受伤，药品也快用完了。”我站在旁边，看着张大夫熟练地处理伤口，心里琢磨着，要是以后我也受伤了，能不能找到大夫。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张大夫脸色一变：“谁啊？”外面没人应声，还是一个劲儿地敲门，李二柱立刻警惕起来，伸手摸向腰间的枪。王福走过去，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回头低声说：“是两个穿便衣的，看着不像鬼子。”张大夫松了口气，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学生装，女的梳着齐耳短发，手里拿着个布包。“张大夫，我们来拿点药，”那男生说，眼睛扫了一眼屋里的我们，“外面不安全，我们快拿了药就走。”张大夫点点头，转身去药柜里拿药，那女生看着李二柱胳膊上的纱布，小声问：“这位大哥是受伤了？是跟鬼子打的吗？”李二柱笑了笑：“是啊，小伤，不碍事。”那男生接过张大夫递过来的药，从口袋里掏出钱：“张大夫，给您钱。”张大夫推了回去：“钱就不用了，现在这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那男生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比刚才更密集，他脸色一变：“不好，鬼子可能又开始搜街了，我们得赶紧走。”说着，就拉着那女生往外跑，临走前还冲我们喊：“你们也小心点！”他们走后，张大夫关上门，锁好：“这城里是越来越不安全了，你们也早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吧。”李二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多谢张大夫，我得赶紧回部队了，不能在这儿久留。”我也赶紧说：“我送您回去吧，您这胳膊不方便。”李二柱点点头：“那就麻烦祥子兄弟了，王福兄弟，也多谢你带路。”王福摆摆手：“客气啥，都是中国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出了诊所，街上比刚才更乱了，不少人拖着行李往城外跑，还有些小贩推着车，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我拉着李二柱，尽量往人少的胡同里走，避免碰到鬼子。“祥子兄弟，你是刚来北平吗？”李二柱坐在车上问我，我点点头：“算是吧，前儿个还在别的地方拉活儿，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李二柱笑了笑：“不管怎么来的，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活着，现在这时候，活着不容易。”我嗯了一声，心里也这么想，不管在哪儿，只要能拉着洋车，能挣口饭吃，就行。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李二柱说的部队驻地，是个废弃的仓库，门口有几个兵丁站岗。“祥子兄弟，就到这儿吧，”李二柱从车上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大洋递给我，“拿着，辛苦你了。”我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您都受伤了，我怎么能要您的钱。”李二柱把钱塞到我手里：“拿着吧，现在这钱不好挣，你拉洋车也不容易。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就来这儿找我，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只好把钱收下，心里挺感激的。看着李二柱走进仓库，我才拉着洋车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这几个大洋够我活好几天了。正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喊：“祥子！祥子！”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正朝着我跑过来。我愣了愣，不认识他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祥子，可算找着你了！”那男人跑到我跟前，喘着气说，“我是刘四爷啊，你忘了？以前你在我车厂拉活儿的！”刘四爷？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个车厂老板。“刘四爷？您怎么也在北平？”我问他，他叹了口气：“别提了，老家那边被鬼子占了，我就带着几个伙计逃到北平来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我心里一阵感慨，没想到在这乱世上，还能碰到熟人。“您现在在哪儿落脚？”我问他，他指了指旁边的胡同：“就在前面那个破院子里，跟几个伙计挤着住。你呢？还拉洋车？”我点点头：“嗯，不拉车没法活啊。”刘四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跟我回院子坐坐，正好跟你说说这北平城的事儿，省得你吃亏。”我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活儿，就跟着他往胡同里走。到了那个破院子，里面挤着七八个人，都是些拉车的、做小买卖的，见刘四爷带了个人回来，都抬头看了看我。“这是祥子，以前在我车厂拉活儿的，是个实在人，”刘四爷给他们介绍，然后又对我说，“这些都是咱们老乡，都是逃到北平来的。”我冲他们点了点头，找了个角落坐下。刘四爷给我倒了碗水：“祥子，这北平城现在可不比以前，鬼子天天在街上晃悠，拉活儿的时候可得小心，别往鬼子多的地方去，还有那些汉奸，也得离远点，他们比鬼子还坏。”我赶紧点头：“我知道了，刘四爷，今天就碰到鬼子巡逻了，差点没躲过去。”旁边一个拉车的伙计说：“可不是嘛，昨天我拉个活儿，正好碰到鬼子查街，把我车都给砸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命都没了。”另一个人也说：“现在挣口饭吃太难了，粮食都被鬼子控制着，买米都得排队，还贵得要死。”我听着他们说，心里也犯愁，这北平城这么乱，我这洋车到底能不能拉下去。刘四爷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胳膊：“别愁，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这么多人，互相帮衬着，总能活下去。对了，你晚上在哪儿住？”我愣了愣，还没琢磨好住的地方，刘四爷说：“要不你就跟我们挤挤吧，虽然院子破了点，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我心里一暖，赶紧说：“那多谢刘四爷了，我不占地方，在墙角铺块布就行。”刘四爷笑了笑：“客气啥，都是自己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刘四爷走到门口，低声问：“谁啊？”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四爷，是我，翠儿，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刘四爷松了口气，打开门，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窝头和咸菜。“翠儿，又麻烦你了，”刘四爷说，翠儿笑了笑：“没事儿，我男人以前也在您车厂拉过活儿，现在他去参加抗日队伍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就给你们送点吃的。”说着，她把篮子里的窝头分给大家，轮到我的时候，她看了看我：“这位是？”“这是祥子，以前在我车厂的伙计，刚到北平。”刘四爷介绍道，翠儿点点头：“哦，那你可得多吃点，拉车累。”我接过窝头，说了声谢谢，心里挺感动的，虽然这北平城乱，但还是有好心人。吃了窝头，大家又聊了会儿天，大多是说些城里的新闻，哪个地方又被鬼子占了，哪个部队又跟鬼子打了一仗。我听着，心里也跟着紧张，琢磨着要是有机会，也想为抗日做点什么，可我就是个拉洋车的，也不知道能做啥。天黑的时候，翠儿走了，大家也都准备休息了，我在墙角铺了块布，躺在上面，心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从遇到李二柱，到碰到刘四爷，再到认识院子里的这些人，感觉像做梦一样。正想着，突然听见院子门口有动静，刘四爷立刻坐了起来，小声问：“谁？”外面传来了李二柱的声音：“刘四爷，是我，李二柱。”刘四爷赶紧打开门，李二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兵丁。“李兄弟，怎么这么晚来了？”刘四爷问他，李二柱压低声音说：“我们得到消息，鬼子今晚要在城里大搜查，你们这院子人多，容易被盯上，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去个安全的地方。”院子里的人都慌了，赶紧起来收拾东西，我也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揣进怀里，拉着洋车。“祥子兄弟，你也跟着我们走，”李二柱对我说，“那地方是我们的秘密据点，比这儿安全。”我点点头，跟着他们往外走。街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我们跟着李二柱，七拐八拐地往城外走，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个破庙前。“就是这儿了，”李二柱推开庙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些老百姓和受伤的兵丁。我们走进庙，找了个角落坐下，刘四爷叹了口气：“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天天提心吊胆的。”李二柱坐在旁边，喝了口水：“快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站起来反抗鬼子了，总有一天能把他们赶出去。”我看着李二柱坚定的眼神，心里也燃起了一点希望。这时候，一个兵丁跑了进来，对李二柱说：“李哥，外面发现鬼子的巡逻队了，离这儿不远。”李二柱立刻站起来：“大家都小声点，别开灯，我出去看看。”说着，就和几个兵丁往外走。我心里也跟着紧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李二柱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没事儿了，那队鬼子往别的地方去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刘四爷说：“李兄弟，你们可真不容易，天天跟鬼子周旋。”李二柱笑了笑：“为了能早点把鬼子赶出去，再不容易也值了。”我看着他，心里琢磨着，我虽然是个拉洋车的，但说不定也能帮上点忙，比如给他们送送消息，拉点物资什么的。正想着，李二柱看了我一眼：“祥子兄弟，你这洋车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要是我们需要往城里送点东西，还得麻烦你。”我赶紧点头：“没问题，李哥，只要用得上我，你尽管说。”李二柱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都是中国人，就该互相帮衬。”那天晚上，我在破庙里睡着了，虽然身下是硬邦邦的地面，但心里却比以前踏实多了。我知道，这北平城虽然乱，但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总有一天能把鬼子赶出去，到时候，我就能安安稳稳地拉我的洋车，挣口踏实饭吃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二柱就叫我起来：“祥子兄弟，麻烦你进城一趟，给我们送点药品，我已经让人把药准备好了，你小心点，别被鬼子发现。”我赶紧起来，把药品藏在洋车的座垫下面，然后拉着车往城里走。街上比昨天更冷清了，偶尔能看到几个鬼子的岗哨，我尽量低着头，装作拉空车的样子，慢慢往前走。快到城里的时候，遇到了鬼子的检查岗，一个鬼子拿着枪，指着我的洋车：“停下，检查！”我心里一紧，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停下了车。那鬼子伸手摸了摸座垫，我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摸到药品。就在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小贩和一个汉奸在吵架，那鬼子被吸引了注意力，骂了一句，就朝着那边走去。我赶紧拉着车，飞快地往前跑，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喘口气，心里庆幸自己运气好。按照李二柱给的地址，我把药品送到了一个小杂货铺，铺子里的人接过药品，对我点了点头：“辛苦了，回去告诉李队长，东西收到了。”我嗯了一声，拉着车往回走，心里挺高兴，觉得自己也为抗日做了点事儿。走在大街上，我看着那些被鬼子破坏的铺子，看着那些脸上带着愁容的老百姓，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把鬼子赶出去的那一天。等我回到破庙的时候，李二柱正在给兵丁们分配任务，见我回来，他笑着说：“祥子兄弟，辛苦你了，没出什么事吧？”我摇摇头：“没事儿，就是遇到个检查岗，幸好没被发现。”李二柱点点头：“以后可得更小心点，鬼子越来越狡猾了。”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常帮李二柱他们送东西，有时候是药品，有时候是消息，虽然危险，但我觉得挺有意义的。刘四爷和院子里的那些伙计，也经常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比如给兵丁们缝补衣服，做饭什么的。这天，我刚从城里送完东西回来，李二柱就找到我：“祥子兄弟，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我赶紧问：“李哥，什么任务？你尽管说。”李二柱压低声音：“我们得到消息，鬼子明天要往城外运一批军火，我们想半路截下来，需要有人去打探一下他们的路线和时间，你拉洋车在城里方便，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我心里有点紧张，但还是点头：“没问题，李哥，我一定把消息打探清楚。”李二柱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你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赶紧跑，别硬来。”第二天一早，我就拉着洋车在城里转悠，专门往鬼子的据点附近去。大概上午十点多，我看到一队鬼子押着几辆卡车从据点里开出来，卡车上盖着帆布，看起来沉甸甸的，应该就是军火了。我赶紧拉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记着他们走的路线。走到城外的时候，卡车突然停了下来，几个鬼子下车检查路况，我赶紧把车拐进旁边的胡同里，从胡同口往外看。等鬼子检查完，卡车继续往前走，我跟着他们走了大概十几里地，看到他们往一个山谷里开去，心里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路线了。我赶紧拉着车往回跑，心里想着要尽快把消息告诉李二柱。跑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破庙，李二柱正在等着我，见我回来，赶紧问：“怎么样，祥子兄弟，打探到了吗？”我喘着气，把路线和时间告诉了他，李二柱听完，点了点头：“好，太好了，我们今晚就动手。”当天晚上，李二柱带着几十个兵丁，埋伏在山谷里，我也跟着去了，帮他们搬些东西。大概半夜的时候，鬼子的卡车开了过来，刚进山谷，李二柱就喊了一声：“打！”顿时，枪声四起，鬼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乱作一团。我躲在石头后面，看着兵丁们奋勇杀敌，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战斗结束了，鬼子被消灭了大半，剩下的几个逃跑了，兵丁们缴获了满满几卡车军火。“太好了！”李二柱高兴地喊道，兵丁们也都欢呼起来。我看着那些军火，心里也挺高兴，觉得自己的辛苦没白费。回到破庙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家都累得不行，但脸上都带着笑容。刘四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祥子，好样的，你也立了大功了。”我笑了笑，心里挺自豪的。从那以后，我更坚定了要跟着李二柱他们一起抗日的决心，我知道，虽然我只是个拉洋车的，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到时候，我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我拉着我的洋车，站在破庙门口，看着远处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心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