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豁然开朗，诸葛青跟着张怡走出通道，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瞬间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下方是一处巨大的殉葬坑，密密麻麻的小骨架堆叠在一起，一眼望去，竟有上百具之多，全是孩童的遗骸。
“这…… 这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诸葛青的声音都在发颤，手里的火焰险些熄灭。
他一直以为古代人口稀少，殉葬也多是少数权贵。
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规模的孩童殉葬坑，那场景太过惨烈，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张怡、张凤泽和张兆玉站在坑边，神色平静得近乎淡漠。
对张家来说，见过的黑暗远比这深重，被虐杀的无辜者、堆积如山的遗骸，眼前的百人坑，不过是历史长河中无数悲剧的一角，并未超出他们的认知。
张兆玉蹲下身，指尖拂过坑边一块松动的泥土，语气平淡：“人性的贪念呀。”
一个个总喜欢用人祭，然后祈求自己死后长生，还能和活着一样被人服侍，真恶心。
王也站在诸葛青身边，脸上没了往日的懒散，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满是不忍。
那些细小的骨架，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绝望与痛苦，让人心头发堵。
张怡低头看着坑底，那些遗骸上缠绕着淡淡的黑色怨气，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啜泣声，是孩子们死后未散的执念。
“就…… 就没办法帮他们吗？” 诸葛青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哽咽。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要遭受这样的命运，而他们能做的，只有打散那些怨气。
张怡抬手轻轻捂住肚子，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的叹息。
“我们张家，只会物理度化。”
超度念经那套弯弯绕，他们向来不懂，动手让诡异彻底消散，才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诸葛青看了眼她护着肚子的动作，瞬间了然。
面前这满坑孩童的遗骸，任何一个母亲见了，都没法做到真正无动于衷。
张怡刚才的平静，多半是强撑着的。
实际上的张怡只是单纯的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
张兆玉也察觉到了张怡的异样，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若是普通的殉葬坑，以首领的性子，只会干净利落地清理怨气，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张凤泽，却结结实实收到了一记冰冷的眼刀。
显然，张凤泽把张怡的不适，算到了他头上，毕竟是他提议过来查看殉葬坑的。
张兆玉默默收回目光，心里暗道委屈。
要论超度，其实张家天算脉倒是有几分门路，那一脉有擅长符纸之术的族人，多少懂点超度的门道。
可眼下这里的三个张家人，他是墨工，张凤泽和首领是麒麟卫。
清一色的武力派，消灭诡异轻轻松松，麒麟血脉自带的净化之力对付怨气更是事半功倍，可超度这事，是真的无能为力。
他转头看向王也和诸葛青，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们不是术士吗？术法体系里，超度应该是基本功吧？”
诸葛青瞬间红了脸，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 我不会。”
他擅长的是术法，超度这种偏净化安抚的术，家里压根没教过。
说完，他赶紧把目光投向王也，眼神里满是期待，你可是武当出来的道士，总该会超度吧？
王也沉默了，他在武当学了道法、练了术法，甚至会念几本经书，但正经的超度科仪，还真没人教过。
刚才念救苦经，也只是图个心里安慰，根本起不到真正的超度效果。
几人瞬间面面相觑，墓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殉葬坑里的怨气还在微微翻涌，细碎的啜泣声依旧能听见，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些幼小的魂灵。
张凤泽收回落在张怡身上的目光，握着黑金古刀的手紧了紧，叹气道：“还是物理超度吧。”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按张家的方式来，至少能让这些怨气彻底消散，不再有机会出来害人。
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诡异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管是念经超度，还是物理清除，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也能积累功德。
张怡点点头，放下护着肚子的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走吧，动作轻些，别碰乱了骨架。”
虽然只能物理超度，但能给这些孩子留最后一点体面，也是好的。
弄乱了，到时候徐四他们又会要自己写报告了。
诸葛青和王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两人默契地退到一旁，诸葛青操控着火焰，小心翼翼地灼烧飘散的怨气，尽量不波及骨架。
王也则再次念起救苦经，语调庄重了许多，权当是尽一份心意。
张凤泽和张兆玉则跳进坑底，黑金古刀的寒光和千机伞的利刃交替落下，精准地打散凝聚的怨气。
麒麟血脉的力量顺着刀刃扩散，那些黑色的雾气一触到便瞬间消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张怡站在坑边，指尖凝起淡淡的白光，时不时弹出一道炁，净化那些藏在骨架缝隙里的细小怨气。
她的动作格外轻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若有选择，谁愿意用这样粗暴的方式结束一切？可他们是张家，是这个世界的清洁工，没得选。
所以看在他们辛辛苦苦的份上，真的不能给她们加点工资吗？现在真的很像在打白工。
随着怨气一点点消散，殉葬坑里的啜泣声渐渐消失，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许多。
张凤泽最后检查了一遍坑底，确认没有残留的怨气后，才跳了上来：“搞定了。”
张怡点点头，转身朝着通道外走去：“走吧，这里的事了了，该回去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也想早点回到祖宅，那里有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人，能驱散这里的阴冷。
诸葛青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殉葬坑，心里依旧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松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有些时候，物理超度虽然直接，却是当下唯一能做的选择。
王也收起念经的语调，跟在后面，心里暗忖。
回去后，得找本超度的经书学学，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总不能一直只能念几句没用的经。
张兆玉跟在最后，偷偷看了眼张凤泽，见他脸色缓和了些，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心里清楚，经过这事，以后再提议查什么地方，可得先掂量掂量，别再让首领触景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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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想回去给小侄子过生日
诸葛青：想学习超度
王也：你们整的我一个道士都不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