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给她白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风吹动她颊边的几缕发丝,拂过她光洁的额头。
江帆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徐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徐倩的目光,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直直地撞进了楼下江帆抬起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道无形的电流,同时击中了两个人的心。
徐倩的动作瞬间僵住,撩着窗帘的手停在半空,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初醒的朦胧在刹那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随即,一抹如朝霞般艳丽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她纤细的脖颈蔓延到耳根,再染满了整个脸颊。
“啊,江帆,你怎么在这?”徐倩终于缓过神。
江帆也完全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真的看到她,更没想到两人的眼神会是这样猝不及防的碰撞在一起。
阳光下的少女,还带着午睡后的慵懒,纯净而美丽,就像一幅画。
她脸上那瞬间涌起的、无法掩饰的羞赧红霞,如同最娇艳的花朵绽放,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狠狠地撞进了他的眼底,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股强烈的悸动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忘了呼吸,忘了周遭的一切,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仰望着她。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似有似无的鸟鸣虫叫。阳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之间短短的空气里,心灵的电流却在其中噼啪作响。
此时此刻,只有彼此眼中映出的身影,静静的停滞在时光里。
几秒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徐倩缓缓地低下了头,江帆那炽热的、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心慌意乱,几乎要落荒而逃。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慌乱地避开了那道让她心跳失序的视线。手一松,白色的纱帘倏地垂落,遮住了窗口的大半视线。
江帆看着徐倩消失的窗口,心中怅然若失。
但下一秒,那扇米黄色的院门打开了。
徐倩跑了出来,她已经飞快地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薄针织开衫,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像熟透的水蜜桃,眼神明亮,带着一丝羞涩的闪躲。
她快步来到院门口,隔着几步的距离停下来,看向江帆,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江帆……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帆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却依旧红着脸的娇俏模样,心底那股柔软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嘴角扬起温柔笑容:“刚吃完饭,看天气好,就忽然想去山上公园坐坐。” 他的声音很平静,目光坦然地落在她脸上,却也掩饰不住看到喜欢的人时满脸的意外和欣喜。
“哦……”徐倩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开衫的衣角。空气又安静了一瞬,她抬眼看了看山顶那片葱郁的绿色,又飞快地瞄了一眼江帆,像是鼓足了勇气,轻声道:“那……我们一起?”
短短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她所有力气。说完,她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脸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
听到这句话,江帆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股暖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涌遍四肢百骸。他看着女孩低垂的、泛着红晕的脸颊,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他明白了,他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她。
“好。”他立刻应道,声音充满了迫切,生怕慢一拍,她就会掉头消失不见。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两个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缓缓并排走在通往山顶公园的林荫小径上。
路两旁是高大的香樟树,枝叶交错,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起初,谁也没有说话。一种微妙的、带着丝丝甜意的沉默笼罩着他们。
徐倩背着手,目光看向前方,不时散漫地扫向路的两边,心急促地跳动,脑子里一片模糊,全是刚才那猝不及防的对视和他温和的目光。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还没完全降下去。
江帆走在她的外侧,偶尔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和束在脑后的马尾辫上。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发梢跳跃。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好闻的沐浴露清香,像是清新的柠檬草,混合着阳光晒暖衣物的味道,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他鼻尖。
这种宁静的、带着点暧昧的距离感,让他纷乱的心绪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看什么呢?”徐倩有些羞急,轻声嗔道。
江帆才发觉自己刚刚的失态,脸微微一红,“你真好看。”
徐倩没有吭声,脸羞红的更厉害,她不敢看向江帆,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你……新地方找好了?”最终还是徐倩打破了沉默,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脸上残留的细小伤痕处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心疼。
“嗯,找到了。在老城区那边,离原来住的地方不远,朋友帮忙找的。”江帆回答,侧头迎上她的目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眼底,亮得惊人。
“安全吗?”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唐突,抿了抿唇,补充道,“我是说……环境什么的。”
“挺安静的,邻居也都是老街坊。”江帆点点头,语气轻松,“放心,没事了。”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身上的伤,还疼吗?”徐倩转头看向江帆,眼神中满是疼惜。
“还好,只是些擦伤,没什么的。”江帆笑着看向她,不想让她担心。
“那就好。”徐倩松了口气,重新低下头看着路面,默默地继续向前。
“你……”江帆开口,也问出了心底的关切,“刚才吓到了吧?” 他指的是电话里她焦急的声音。
徐倩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看到新闻……太突然了。”她没再说下去,但那份后怕和担心,江帆清晰地感受到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江帆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真诚的歉意。
“不用道歉啊,”徐倩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清澈而认真,“你没事就是最好的了。” 阳光落在她眼中,像是洒满了碎钻。
“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告诉我,好吗?”徐倩停下来,努力装着不经意的表情。
“好。”江帆笑着看着她,笑的很灿烂。
四目再次相对,那份无形的电流似乎又在空气中流淌。徐倩的脸颊再次升温,她赶紧移开视线,指着前面:“看,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