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空觉得鸦天狗黑羽的心性跟小孩子相似。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些妖魔诞生到现在不过三年，可不就是小孩子吗？
他心里莫名地蹦出某个电影名场面：“这特么三岁？！”
此时程空和程雪乃、黑羽三个整齐地坐在废弃村庄中心的石板广场上，就在那个矮小的神庙前。
程空和黑羽都是盘膝而坐，程雪乃则是规规整整地跪坐姿势。
若是没有外人在场，程雪乃一向是喜欢躺倒在程空怀里的，可是一旦有外人在场，她就变成了一个秀丽端庄的大家闺秀，那叫一个会演。
其实程空也很喜欢抱着程雪乃，这丫头身上总是凉丝丝的，贴贴起来不要太舒服。
跟黑羽一番交谈，程空倒是又对妖魔的存在有了一些猜测。
其他星级低一些的妖魔倒还罢了，所有七星大妖魔，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不带重样的，而大妖魔们无一例外，都是出自民间神话传说。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妖魔既然是从所谓“魔界通道”中出来的，为何会与人间的神话传说相互印证呢？
程空提到自己一直想要知道而程雪乃却无法回答的问题：“你们是一出生就确定了星级的吗？”
“大概……是的吧……？”黑羽也无法确定。
程空又问：“那你是从记事起就是这副样子的吗？”
“是的。”这回黑羽很确定：“我真正‘醒来’的时候，是在比睿山下的一个密林里，我身边还有一些人类部队在咋咋呼呼，我想我之所以能‘醒过来’，就是因为我吃掉了他们的指挥官吧？然后我就离开了，因为对我来说人类并不好吃，我更喜欢吃人类所说的那种‘魔珠’。”
黑羽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前地上抓起一把魔珠塞进嘴里，吃的“嘎嘣”作响：“嗯，还是这个好吃！”
对话到这里，程空有点明白了，这些妖魔在刚刚“降生”的时候，其实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是具有大妖魔潜质的个体在吸收过人类的智慧之后，便会“觉醒”属于自己的智慧，而其他妖魔则不具备大妖魔这样的智慧。
那么，究竟是妖魔本身特殊呢？还是被吸收掉的人类特殊呢？
到目前为止，程空所“采访”到的两位大妖魔，雪女程雪乃是吸收到一位贵族大小姐和她的护卫武士，鸦天狗黑鸦则是吸收到一位人类统兵将领（可能还顺带手吸收了一些足轻），两人所吸收的都不是一般人。
可惜样本太少，无从分析。
程空忽然萌生起去采访更多大妖魔的想法，反正大妖魔并不喜欢吃人，事先沟通好的话，应该是可以通话的吧？
想到这里，程空立刻向黑羽提出，希望他能为程空与其他大妖魔的沟通做个中间人。
黑羽倒是不介意，不过他也提出一个要求：“我记忆中有关于‘酒’的内容，可我从未见过酒，希望你能带一些酒来。”
“没问题！”程空立刻应允下来。
于是双方分头行事。
黑羽再次展开翅膀，飞着回去跟其他几个大妖魔打招呼。
程空则携程雪乃返回坂本城，向明智光秀提出索要酒水的要求。
如今是妖魔乱世，耕地面积大幅度减少，粮食产量低的吓人，哪里有多余的粮食用来酿酒？市面上早就已经没有酒卖了，当前日本所有酒水都是妖魔乱世之前余下的珍品，喝一点就少一点。
当然程空身份尊贵，他提出的要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无视，明智光秀很快就命人送来一坛酒。
“不够，远远不够。”程空看着顶多能装两斤酒的小坛子，连连摇头。
“请剑圣大人见谅。”明智光秀坐在下手位，恭恭敬敬地磕着头说：“如今酒水乃稀缺之物，鄙人也所剩不多，恐无法令大人尽兴畅饮。”
“这可不是我要喝。”程空无奈地说：“这是我上比睿山、进延历寺的买路钱。”
“啊？”明智光秀当场懵圈。
程空便将他和大妖魔黑羽的沟通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只是说黑羽看上他家雪乃，跑来向他挑战，可没说他家雪乃也是妖魔。
明智光秀听完之后大感不可思议：“原来，妖魔也是可以沟通的？原来，妖魔也喜欢美色？”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程雪乃看过来，又摇着头说：“若是如此，鄙人是不是也可以送上美女好要求妖魔不来袭扰？”
“喂！”程空不满了：“你摇头是啥意思？”
明智光秀连忙磕头说：“冒犯了冒犯了，鄙人的意思是说，妖魔对美色的要求……似乎不高？”
神尼马不高……
我家雪乃就是顶级美色好不好？分明是你们的审美观有病。
程空拒绝了明智光秀附送美色的要求，那帮子黑牙齿、无眉毛的美女，谁乐意要谁要去，还是别霍霍单纯的大妖魔了。
当然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他说：“此去妖魔巢穴，乃是剑圣之历练，岂能让女子跟随？”
甭管怎么说，先把逼格拉起来。
明智光秀肃然起敬：“原来如此，是鄙人孟浪！鄙人这就为剑圣大人准备酒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程空拉着一辆平板车出发了。
平板不大——太大了普遍矮小的日本人也拉不动。
车上放着六十个小酒坛子，每个酒坛都是那种两斤装的量，六十坛也不过一百二十斤酒水，连坛子的重量也不到二百斤。
这帮鬼子也忒抠了！整那种五十斤装的大酒瓮不好吗？这一个平板车明明是可以一次拉二百多斤酒的，结果却被这些小酒坛给浪费了运力。
这么点儿重量，对程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程雪乃在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时掏出手帕在他脸上擦一擦压根不存在的汗水，这种温柔体贴还是让他感到十分享受的。
于是本来一个小时就能走到的路程，俩人磨磨唧唧走了两个多小时。
当两人拉着平板车来到约定的那个废弃村落，黑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见两人过来，就呼扇着翅膀大喊：“你们！也太慢了！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多久？”程空还真问：“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两个多小时走到这里，你总不能等了一晚上吧？”
“那不能……”黑羽掰着手指头算：“我飞过来，又飞回去，再飞过来，再飞回去……来回飞了三趟，你们才到的！”
这孩子，真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