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梁省巴州裹着刺骨的寒风,凌小渊和杨伟背着双肩包,站在杨家村村口的老槐树下,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从燕州出发,坐了 5 小时高铁,又转了 2 小时大巴,最后还雇了辆三轮车走了半小时山路,才终于到了这个藏在深山里的小村庄 —— 这是杨伟爷爷奶奶的老家,他每年寒暑假都会来住上一阵。
“前面就是我爷爷奶奶家!”
杨伟指着不远处一栋盖着黑瓦的平房,兴奋地挥手,
“我奶肯定在门口等我们了,她早就念叨着要给我做腊肉炖土豆!”
果然,刚走近,就看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院门口,老爷爷穿着深蓝色对襟棉袄,老奶奶围着洗得发白的花围裙,手里还攥着块擦手的旧毛巾。
杨爷爷赶紧接过两人的背包,杨奶奶则拉着小渊的手,掌心粗糙却暖和,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小渊是吧?杨伟这孩子经常在电话里提你,说你数学厉害,还帮他补习,快进屋暖和暖和,煤炉刚烧旺,我炖的腊肉都快好了!”
屋里的土炕烧得滚烫,凌小渊坐在炕边,手里捧着杯加了红糖的热姜茶,暖意顺着指尖往四肢蔓延。杨奶奶坐在旁边纳鞋底,杨爷爷则蹲在煤炉边添煤,听杨伟叽叽喳喳说学校的事。
聊到 “亮籽水芹” 时,杨爷爷放下煤铲,眼睛亮了:
“这东西可是咱村的宝贝!就长在村后的黑铁溪边上,别处想找都找不到。夏天的时候最多,溪边长满了,半透明的杆儿,上面还有银蓝色的纹路,摸起来黏糊糊的,顶上开的花带着金点点,好看得很!”
“不过这东西娇气,只能靠风晾,晒不得也烘不得。”
杨奶奶补充道,指了指墙角的粗布袋子,
“你看,那就是今年刚晾好的干货,我特意留了些,等你们走的时候带回去。你爷爷小时候总感冒,喝了几年这东西泡的水,身子骨就硬朗了,现在冬天都不怎么穿厚棉袄。”
凌小渊顺着指的方向看去,布袋里装着深褐色的干货,茎秆硬得像晒干的芦苇,他伸手小心地掰断一根,果然看到里面有浅灰色的海绵状纤维,轻轻一晃,还能听到细微的 “沙沙” 声,像是里面藏着细小的颗粒。
幽核的电子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机械的精准:【初步检测:干货含未知活性物质,茎秆纤维层存在 “弱磁场残留”,与杨伟基因片段存在微弱共振 —— 建议实地采集新鲜样本,记录生长环境参数,避免遗漏关键信息】。
“爷爷,奶奶,明天能带我去黑铁溪看看吗?我挺好奇这种植物的,想知道它为啥只能在这儿长。”
凌小渊趁机提出请求,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当然能!”
杨爷爷一口答应,拍了拍膝盖,
“明天正好要去那边看看晾着的干货,顺便带你俩逛逛山里的雪景,冬天的黑铁溪可好看了,溪面上会结薄冰,太阳一照像镜子似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四人就踩着没过脚踝的晨霜往村后走。越靠近黑铁溪,凌小渊越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的 “异常”—— 他背包里的金属钥匙串开始轻微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杨爷爷笑着解释:
“这地方磁场强,村里的铁钉掉在地上,都能被旁边的黑石头吸住,我们都叫它‘吸铁石坡’,以前还有人来这儿采石头呢!”
果然,走到溪边,凌小渊就看到岸边的岩石黝黑发亮,表面泛着冷光。杨爷爷捡起地上的铁钉往岩石上一放,铁钉 “啪” 地就吸住了,怎么晃都掉不下来。
幽核的扫描结果瞬间弹出在意识里:【磁场强度:0.8-1.2 高斯(普通地区约 0.5 高斯),岩石成分含 “磁赤铁矿”,可形成稳定弱磁场;溪水 ph 值 7.2,含微量矿物质(铁、锌、硒),水温常年保持 12-15c,光照强度低于 500lux(典型阴暗环境)】。
而溪边的岩石缝里,正长着杨奶奶说的 “亮籽水芹”—— 株高约 100 厘米,茎秆是半透明的浅白色,像泡发的腌菜杆,表面的银蓝色纹路随着水流的震动轻轻搏动,偶尔渗出透明的黏液,沾在指尖滑溜溜的;顶部的花瓣边缘泛着金色亮点,像撒了层碎金,部分成熟的植株花瓣已经变成褐色,看起来硬邦邦的,摸上去还有点扎手。
“这就是新鲜的亮籽水芹,”
杨爷爷指着褐色花瓣的植株,语气带着点骄傲,
“得等花瓣全褐了才能砍下来晾,不然晒出来的干货容易散架,里面的‘籽核’也会掉,就没那么管用了。”
凌小渊蹲下身,小心地拨开岩石,观察着植株的根部 —— 根系呈网状,紧紧抓着岩石缝隙里的土壤,根须上还沾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幽核的镜头放大茎秆内部,淡蓝色的虚拟屏上清晰显示:【发现 “海绵状纤维层”,厚度约 1.5 毫米,可紧密包裹籽核内的黑色丝线(初步判定为活性物质载体);籽核呈椭圆形,直径约 3 毫米,内部黑色丝线在弱磁场下呈 “螺旋状” 排列,检测到基因修复活性信号】。
“爷爷,我能采些新鲜的和干货回去吗?我想试试在家里种,要是能种活,以后就能经常喝到这东西泡的水了。” 凌小渊抬头问道,眼神里带着期待。
“当然可以!” 杨爷爷笑得格外开心,转身从屋里拿了两个粗布袋子,“干货给你装两大袋,新鲜的就不用采了,这玩意离开这块地方几个小时就会死掉,要种的话直接用干货里的种子就好,不过我们在家里试过,种不活!”
接下来的两天,凌小渊跟着杨爷爷学习 “晾干货” 的技巧 —— 把新鲜植株捆成小把,挂在黑铁石层的石壁上,让穿堂风慢慢吹,期间还要每天调整位置,确保每株都能被风吹到;他还让幽核实时记录每天的磁场变化、风速、湿度,甚至采集了溪边的土壤样本和溪水样本,连岩石的磁场分布都做了详细测绘。
临走那天,杨伟和凌小渊的背包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包外面还都挂着好多根腊肠,小渊一只手上拎着两大袋亮籽水芹干货,另外一只手上拎着一大袋番薯;杨伟一手拎着一袋亮籽水芹干货,怀里还抱着一个纸盒,纸盒里时不时传出来老母鸡的叫声。杨奶奶拉着小渊的手反复叮嘱:“小渊啊,你这孩子看着就乖,学校里杨伟有你照应,我也放心得很。两人回去路上小心啊。”
坐在返程的高铁上,凌小渊看着窗外倒退的雪景,意识里对幽核下达指令:
“回到实验室后,立刻启动‘亮籽水芹活性物质提取’程序,优先分析黑色丝线的成分,以及它与龙脊基因的作用机制,重点关注是否能修复基因片段缺陷。”
幽核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精准:【收到指令,已提前和超级凌预约实验室核心设备,预计 24 小时内完成初步提取与分析,届时将生成详细报告】。
凌小渊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干货,心里充满期待 ——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株藏在深山里的 “无名草”,或许就是打破鹰国医药封锁的关键,更是解开杨伟基因变异谜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