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月看他挎得比较轻松,也就不坚持了,“谢谢你啊,建国!”
“没事儿,走吧!”说着带头往山下走。
后面跟着的几个老知青也跟她们打起了招呼,几人就跟着往山下走。
“卫东,如月说等下下工我们直接去选宅基地。”杨小红跟在李卫东身后,跟他讲着。
“嗯,好,那你们在山脚下先看着,我把玉米先送到晒场现来找你们,”李卫东回头跟他们讲了一下。
“要不你看下村长有没有空,有空的话顺便叫上村长,我们干脆今天就把事定下来,”林如月心里有点儿急切,如果到秋收了就更没时间了。
“行,那我等下去问问村长,”李卫东点头答应道,看着他的脚步有所加快,看来他也是很想有个自己的住房。
到了山脚下,林如月和杨小红与他们分开,李卫东随着郝建国他们把玉米送到晒场。
两人沿着山边被野草覆盖的不算路的路,朝着林如月早就看好的位置走去。
脚下的泥土松软,带着白日里阳光晒过的余温。路旁的狗尾巴草和蒲公英擦过裤脚,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远处,青黑色的山峦像一道沉稳的屏风,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出静默的轮廓。
“就快到了,”林如月指着前方一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我看那边不错。”
杨小红快步跑到了林如月说的地方,抬头四处望了望,她拢了拢被山风吹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和泥土芬芳的空气:“这地方真好,敞亮!你看,朝着东南,往后盖了房子,冬天太阳准能晒满大半个院子。夏天这山风下来,也凉快。”
的确,这片地位置极佳。背靠着连绵的山峦,像有了坚实的依靠;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晚风吹过,稻浪起伏,簌簌作响,仿佛绿色的海洋。几棵野生的苦楝树和乌桕散落在不远处,枝叶舒展,投下斑驳的阴影。若是累了,树荫下便是极好的歇脚处。
夕阳的金光洒落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身上,为她们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林如月听着杨小红的话,嘴角弯起了笑意。她走到空地中央,脚步踩得又稳又轻,好像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院墙可以垒在这里,”她比划着,“前院我想种点儿果树,院子里搭个棚子,夏天可以在棚子下乘乘凉,后院留出个小菜园,种点茄子辣椒。那边,窗子开大些,一抬头就能看见山。”
林如月前世今世都没有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她的心似乎一直是漂泊的,重来一世,她想拥有自己的家,她梦想中的家园,蔷薇爬满墙头,春天来了,包围在花的海洋中。
哪儿有少女不爱美,不喜欢那艳丽的花朵。这里靠近大山,里面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的野花,野蔷薇更是多如牛毛,它的生命力极强,野外不出一年,就能生长得非常茂盛,而且是个易种活的植物,直接削一根枝种下便能成活。
因此蔷薇满园的愿望不难达成。
院墙下想种满栀子花,花开五月至七月,花期很长,有栀子花的地方,老远就能闻到,栀子花可以吃,果实可以入药,是非常棒的一种植物,而且漫山遍野都能找到,移栽下来也容易存活。
前院再种些桔子树、桃树、李子树,花开时节,满园白的、粉的很唯美,尤其是桔子花开,香味儿浓郁,不输栀子花,而且桔子花也可以放入茶叶内,喝茶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非常好喝。
树下再放张藤椅,花开时坐在下面,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花香,清甜的是梨,甜媚的是桃,淡雅微苦的是李,它们交织在一起,被阳光一烘,酿成一种令人微醺的气息。偶尔有稍强劲点的风掠过,便下一阵急些的花雨,簌簌地落在藤椅的经纬之间,很快便积起一层柔软的香雪。
微风时,花瓣是悄无声息地飘落。片片花瓣打着旋,像一枚轻盈的雪片,纷纷扬扬,星星点点,撒了满椅,像是谁不经意间绣上去的纹样。
坐在藤椅上,偶尔抬头,阳光被头顶繁密的花枝筛过,不再是耀目的白亮,变成了暖融融的金斑,碎碎地落在脸上、手上。光斑随着微风和花枝的摇曳轻轻晃动,那是温暖的阳光。
林如月闭着眼睛,想象着美好的家园,心里充满了期待。
“如月,如月,你看李卫东带着村长他们来了,”杨小红打断了林如月的遐想,摇了摇林如月的胳膊。
林如月抬头看向杨小红指向的方向。李卫东走在最前头,他的步伐踩得又稳又实,身后跟着村长、文书小张,和另外两个青年,后面两位手里提着标杆、皮尺、木桩和线锤。
杨小红对着李卫东边挥手,边兴奋的蹦跶着喊道:“卫东!卫东!我们在这里!”。
李卫东抬头看到了,也挥舞了下手,表示看到了,随后转头对着村长说了几句话,村长抬头看着远处的林如月和杨小红,对着李卫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一行人的出现,立刻让这片静谧的土地有了不一样的生机。
“村长,文书,就是这儿了。”李卫东停下来看向四周,对于林如月选的地方感觉不错,从这一路走来林如月的表现,让他感到信赖。
“村长,麻烦你们了!”林如月看见村长几人到来,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
“没事,答应的事我肯定做到,”说着村长四处走了走,看了看。
村长是个经验老道的人,背着手,眯着眼,像打量自家孩子一样扫视着这片地。他先抬头望了望背后的山势,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泥土,还用脚尖碾了碾:“嗯,地势是得好,不积水。你们几个眼光不赖。”
文书小张则更仔细些,已经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了本子和铅笔,准备记录。
林如月指着一块儿地方,“我打算把房子建在这里,这边是前院,”她边走边规划着:“这里是建房的地方,这里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