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虽然你经历的事我应该都帮不上忙,但如果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打我的电话,”付小美说道。
我松开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常欢,然后转身拉开门,离开了医院。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化作一片片模糊的光斑,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人间烟火的背后,却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暗流汹涌。
我站在路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山本凛,宋鹤眠……
“嘀嘀……”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一辆网约车在我面前停下。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一股廉价香水和皮革混合的味道。
司机看了下我定位的坐标,有些诧异的说道,“哟,去这儿啊?”
他发动车子,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河,“小姑娘,你上那儿干嘛去?我跟你说,那地方可有些年头了,就一栋孤零零的老破楼。”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见我兴致不高,司机大叔也没再自讨没趣,专心开起了车。
车子渐渐驶离了繁华的市中心,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灯光也越来越稀疏。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大叔大概是觉得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又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那楼也怪,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建筑了,墙皮都掉光了,窗户黑洞洞的,看着就跟恐怖片里的场景似的,怪瘆人的。
听住在附近的老人说,那以前是什么秘密单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废弃了。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为啥一直不拆也不翻修。
你听过京城81号吗?我怀疑那里应该也是个类似的鬼楼。”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
我靠回座椅上,幽幽想着,京城81号算什么,749大楼里不仅有鬼,还有一群老妖怪!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见我神色莫测,没敢再搭话,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最终在一栋毫无标识的灰色建筑前停了下来,它就像司机说的那样,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中心地段,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体,在夜色里像凝固的血。
一个个黑洞洞的窗户,如同巨兽空洞的眼窝,死寂的凝视着每一个来访者。
我付了钱,推开车门。
“唉,小姑娘!”司机大叔忽然叫住我。
我回过头,他探出脑袋,脸上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担忧,“这地方邪乎得很,你办完事赶紧走,可千万别在里头过夜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谢谢您。”
网约车引擎轰鸣着绝尘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迈步走向那扇紧闭的的铁门,轻轻一推,便走进那富丽堂皇的办公大厅。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他,容祈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那张本就清隽的脸庞愈发温润如玉。
他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意,仿佛不是在等我共赴一场生死未卜的任务,而是在等我赴一场下午茶的约会。
“你不是说就差我了吗,”我走到他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实的疲惫与埋怨,“那我不来也得来啊。”
容祈笑了笑,操控着轮椅,转了个方向,“走吧,先去开会。”
我跟在他身后,发现现在都已经晚上八点,可749局大楼还是灯火通明,办公人员不停从我们身旁穿梭。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上了贼船,749局的来由该不会是每周上七天班,从凌晨四点到晚上九点吧?
会议室在地下三层,电梯门打开,明亮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容祈将我们带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验证了指纹和虹膜后,门无声滑开。
会议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正是我们的局长万重山。
他的左手边坐着凌云志,而另一个人则冲我俏皮的眨了眨眼。
司马惜言今天穿了一件骚包至极的丝质花衬衫,领口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头半长的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透着一股妖异的妩媚感。
我径直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什么情况?”我压低声音问。
司马惜言凑了过来,身上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像是某种雨后清晨的植物气息。
“听说是发现了山本凛的踪迹。”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一抹生理性的泪光,显得越发勾人。
“我正在腾冲泡温泉呢,刚跟傣家美女约了晚上的古法按摩,一个电话就把我从几千公里外的大老远给整回来了。”他语气里满是怨念。
这时,主位上的万重山清了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笑着对我说道,“秋……秋秋……秋暮朝,你来来……”
我茫然的站起身,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局长?”
万重山看着我,终于把话说完了,“……你来啦?”
我:“……”
我默默又坐了回去,尴尬接道,“嗯,来了。”
旁边,容祈伸出手扶住了额头,“老大,时间紧急,还是我来说吧。”
万重山讪笑着点了点头。
容祈操控着轮椅来到会议桌一侧,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他身后的墙壁上,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缓缓降下,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射出两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在某个荒凉的山脉,第一张照片,拍的是一块巨大的山洞,被人用外力凿开了一个深坑,坑里插着一根像是木桩的东西,上面缠绕着诡异的符文。
第二张照片是地下氤氲上来的邪气,将半边雪山笼罩。
“前天,局里负责监控龙脉的小队传来报告。”容祈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清晰而凝重。
“说昆仑山下的龙首之处发现龙脉有松动的迹象,当时报给我们的人,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黑色木桩,“属于九菊一派的镇魂桩,一种极其阴毒的邪术。”
“那个发现的人呢?”我立刻问道,“怎么不把他叫过来,好当面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容祈的目光转向我,“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