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宋鹤眠当宝贝一样守了那么多年的浮光寺，被苏栖野用重剑砸了个稀巴烂，估计宋鹤眠想将他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低头看着它小小的身躯，心中一软，趁机撸了把它的狐尾，“要不你还是吸我两口吧？”
苏栖野瞥了我一眼，“吸你的血会折损你的阳寿，你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年的寿命，还够我吸几口的？”
“那你回佛牌里待会儿？那里应该能让你恢复快些。”我提议道。
苏栖野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八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扫了扫，“我也不知道咱们现在身处何地，万一你再遇上什么危险，更麻烦了。”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会魂飞魄散吧？”我担忧道。
他轻哼了声，语调满是嘲讽，“不至于，我怎么着也能比容祈那个病秧子命长。”
听到他还有力气损人，我稍稍松了口气，将他抱到自己膝盖上，轻轻顺着他背上柔软的毛。
“那你还是少说两句，先恢复下体力吧。”
苏栖野舒服地眯起眼，在我怀里蹭了蹭，尾巴尖不自觉地勾了勾我的手腕。
不得不说，它化为小狐狸时候的样子比本尊可爱多了。
虽然长了张上下一碰就能把自己毒死的嘴，但看在它是哈基米的份上，谁又能真跟他生气呢！
片刻后，他闷闷的声音从我怀中传来：“秋暮朝，宋鹤眠喜欢你。”
我手上动作一顿，想也不想就否认，“没有。”
“我看得出来。”他笃定道，语气里夹着酸，“他就是喜欢你。徒弟喜欢师父，真恶心……这是离经叛道！”
我挑了挑眉，“哦？你这么桀骜不驯，眼里还有乱伦呢？”
他别扭地说道，“我再桀骜不驯，也绝不会喜欢自己的师父！”
“还是你有原则，不错，继续保持。”我摸了摸他的耳朵。
可能是被我摸舒服了，他的八条尾巴都惬意地舒展开来，其中一条还轻轻摇了摇。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我问他。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嗓音慵懒沙哑，又掺杂着一丝说不出的餍足与蛊惑，“嗯……继续，别停。”
我继续轻抚着他，从颈后到尾根。
狐狸毛的手感如上好的绸缎，滑顺又蓬松。
在我抚摸到他柔软腹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仿佛有个什么东西，隔着他那细密的绒毛渐渐发烫。
那形状……
我浑身一僵，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
“啪——！”
我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狐狸脑袋上，“苏栖野，你别给我随地发情！”
小狐狸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一懵，八条蓬松的尾巴也因惊吓而微微炸开，随即又委屈地耷拉下来，无力地扫着我的腿。
狐眸雾蒙蒙地望着我，眼底盛满了无辜和委屈，“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明明是你先摸我的！”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有火气也发不出来。
突然想到一个有些难以启齿，却又让我好奇不已的问题。
“苏栖野，我问你个事儿。”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嗯？”他懒洋洋地应着，脑袋在我手心里轻轻蹭了蹭，湿漉漉的鼻尖触感微凉，似乎还在为刚才那一巴掌寻求安慰，姿态亲昵又透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就是……”我我清了清嗓子，斟酌着措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正经，仿佛在探讨什么重要的学术问题。
“你们狐妖如果和人类那啥的话，会不会像那些犬类一样……成结？”
苏栖野的脑袋微微一顿，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在我腿上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趴好，散漫回答，“当然会啊！”
“啊？”我反而愣住了，我原以为他会矢口否认，或者至少会嘲讽我几句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虽然像我们这种大妖每天都是以人形生活，但某些兽性行为是深植于血脉之中的，无论什么形态都不会改变，这点在交媾时更加无法克制。”
“比如呢？”我追问出口，随即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
“比如啊……”他拖长了语调，像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蛇族在情动时会忍不住露出两根来禁锢伴侣。
猫族则布满了细密的倒刺，用来锁住对方，它们还会咬住伴侣的后颈，不容对方挣脱。
犬族成结也是改变不了的劣根性。”
“打住！”我连声叫停，再让他说下去，我怕自己会当场自尽，“苏栖野，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圆房了！”
苏栖野闻言，原本还在得意轻晃的八条尾巴瞬间僵住，然后软趴趴地垂落了下去。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巴巴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再去看他，视线打量起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间石室，整个石室由一块块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堆砌而成，石块与石块之间衔接紧密，缝隙间隐约看到深色的水痕，仿佛常年被水浸泡。
石室的穹顶很高，呈拱形，上方并非一片漆黑，而是镶嵌着数颗约莫有孩童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些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光泽将这方石室照亮。
我低头问道，“苏栖野，这是什么地方？”
他闷闷的声音从我臂弯间传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何处，你被旋涡卷走之后，我也跟着被卷了下来，我水性不好，差点被淹死……
等我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我想赶紧找到你，怕你出什么意外，就用佛牌感应到你，追去了须弥幻境。”
看来如果不是宋鹤眠在旋涡中把我救出来，我应该会和苏栖野一样，直接掉到这里来。
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独龙江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石室？
我蹙眉，再次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结构与布置。
地砖上似乎还雕刻着一些图腾与花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
与其说这里是一间地下石室，我越看越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座水底墓穴。
难道我们被卷进人家坟墓里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