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被迫吃狗粮算工伤吧？”
烟秀秀听到我的话，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希言把口中的牛排咽下去，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女鬼小姐，你误会了，我和秀秀不是情侣关系，她只是我的佣人而已。”
我下意识去看烟秀秀的神色。
她微微垂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那抹刚刚泛起的红晕已经消失，继续帮希言切盘子里剩下的牛排。
希言对我眨了一下右眼，像是在放电，“女鬼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媚眼如丝。
如果说苏栖野眉梢眼角都带着蛊惑，这个希言举手投足都带着风情万种。
我不由有些疑惑，就凭他这张堪称绝色的脸，在娱乐圈里就算成不了一线，二线也准没问题，怎么才混成个十八线！
我磕磕巴巴的说，“没有。”
希言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美人，你考不考虑跟我做几天的露水情缘？”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捂住了胸口。
这话要是让苏栖野听见，他非得炸庙不可！
“我没有男朋友，但我结婚了，谢谢。”我正色道。
希言闻言，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先生又不在这里，怕什么？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罢了。”
他展开折扇，轻轻摇曳，风流尽显。“船上的事情，船下的人不会知道。等靠岸我们便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就算日后再见，也可以装作不认识，多好。”
我余光瞥见烟秀秀握着刀的手指节已经攥得发白，她的神色明显比刚才还要落寞。
我冷下脸对希言说，“你一向都这么……开放的吗？”
希言摇着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人生得意须尽欢，守着那些繁文缛节才是愧对自己来这世间走一遭。”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
“那真是太可惜了。”希言毫不在意，似是刚才那番话只是为了逗我。
这时，导演走进了餐厅，说话的人全都静了下来。
导演那张阴沉的脸在餐厅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尊没有生气的蜡像。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我们现在已经在湖中心了，今晚雾太大，什么都看不见，拍摄取消，等明天雾散了再说。”
闻言，我扭头望向窗外。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浓稠的白雾，沉沉压在湖面上，仿佛置身于虚幻世界中。
那雾气来得诡异，我不由想起上船前，前晚那个大哥说过的话。
要是见着湖上起了大雾，就是水底下的冤魂上来索命了……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收音师王彬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脸色煞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窗外。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到，纷纷挤到船舷边朝外看去。
却见那浓稠的白雾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地朝我们靠近。
看轮廓像是一艘船，船身像是黑木的，挂满了滑腻腻的水草，船帆烂成了布条，无力地垂着，像是在水底泡过几百年似的。
但这本就是个悖论，一艘沉没了几百年的船，怎么可能重新浮上水面？
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它不是飘在湖面上随波逐流，它的船头正朝着我们而的方向驶来。
“那上面有人！”摄影师小张举着摄像机，对镜头喊道。
“胡说八道！”导演厉声呵斥，“那船都烂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有人！”
剧组里其他的人也都不敢相信。
我身旁的烟秀秀扯了扯希言的衣袖，对他比划了几个手势。
希言拧眉，低声询问烟秀秀，“真有人？”
烟秀秀郑重的点点头。
希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再次问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她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我问希言，“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希言长指摩挲着扇骨，凝声道，“她的意思是，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
我听不懂他的话，“那是什么？”
烟秀秀用手机敲出一行字:活死人。
我向那艘船望过去，可大雾弥漫，我什么都看不见。
奇怪，摄影师小张手里有长焦，能够看到远处的船，可为什么烟秀秀能看见，我却看不见？
希言散漫说道，“秀秀天生透视眼，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事物，你就别白费那劲儿了！”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烟秀秀居然还有特异功能！
这更说明了希言和她都另有身份，他们来抚仙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白雾里，那艘鬼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终于看清了那艘船甲板上的“人”。
它们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身上穿着古时候的盔甲，手拿长矛，皮肤泛着青白色，五官暂且看不仔细，却怎么也不像活人。
鬼船行进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如离弦之箭破开水面，奔向我们而来。
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被它拦腰撞上！
“跳船！”导演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都穿上救生衣，快跳船！”
船上瞬间乱成一锅粥。
剧组里那几个人争抢着为数不多的救生衣，桌椅被撞翻，酒瓶打碎在地。
希言抓住烟秀秀的手腕，凝重道，“走！”
烟秀秀却摇了摇头，手指向船舱的方向。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糟了，那个老奶奶还在船舱里面！”
希言犹豫了下，冷声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非要往船上跑！”
说完，他不顾烟秀秀的挣扎，强行将她拖到船舷边，两人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其他人也已经手忙脚乱地穿上救生衣，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跳船逃生。
我站在甲板上，那艘鬼船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
但我想到了那个老奶奶，她看似精神失常，却能神出鬼没地混上船，这一切也太巧合了。
难道真像那位大哥说的，这条索鬼船就是她过引来的？